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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年少时(23)+番外

“咋们班这回月考,年级排名第五,勉勉强强算是在前面,以后要继续保持。”

稍微顿了一下,他又乐呵呵地继续说道:“不过相信大家都在楼下看见了。这次全年级第一的同学,再次出在了咋们十一班。”

全班同学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了最后一排的方南身上。

“比省实第一名总分多出了二十来分,总算是给咋们沽南争回了一口气。”老曹说,“来,让我们一起给方南同学鼓个掌。”

铺天盖地的掌声从十一班的教室里响起,坐在前排的曹藩宇鼓得尤其热烈。

老曹显然心情不错,又抓住机会使劲夸了方南几句,勉励他继续保持,不要懈怠,才开始讲解起月考的卷子。

下课铃刚响,曹藩宇就凑到了方南跟前:“南哥,今天庆祝庆祝,放学走打一场?”

自打开始兼职以后,他确实很少和篮球队的人一起打球了。自己这个队长没尽到该尽的责任,倒是曹藩宇这个副队挑起了校队的大梁。

方南犹豫了一秒,随即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奶茶店请了个假,示意曹藩宇“没问题”。

曹藩宇欢呼了一声。

他这次月考考得也还不错,虽然远远没有方南那么夸张,但也算挤进了班里前十。曹藩宇勾搭着方南的肩,一路上和他不住唏嘘,说没想到这恋爱一谈学习成绩还提高了。

方南不置可否,只是抱着篮球和曹藩宇一起往球场走去。

路过操场边的文化长廊,曹藩宇说要先去上个厕所,让方南在走廊上等他一会。方南随意找了个阴凉处,坐在长椅上等着曹藩宇出来。

月考成绩新鲜出炉,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长廊外熙熙攘攘都是学生们的身影,有人看起来闷闷不乐,抱着课本匆匆往图书馆走去。有人取得了好成绩,正兴高采烈地约着同学去北门小吃街一聚。

出教室的时候,曹藩宇问他:南哥,开心吗?

方南没吭声。

不是他还没想好答案,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开不开心。

看到成绩的那一刻,他确实心底一松,产生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等他静下心来,却突然发现,除了曹藩宇,好像找不到其他人能够分享心中的感受。

父亲已经好几个月没联系过家里,连他是死是活方南都不知道。

至于母亲,方南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不说向家里报喜了,恐怕“年级第一”这四个字,都已经快让她得PTSD了。

别人的第一是全家人的喜悦,他的第一则是一家人不幸的开始。

方南等了半天,没等到曹藩宇从厕所里出来。手机发出了一阵提示音,他低头一看,是曹藩宇发来的短信:“南哥,我肚子痛,你再等我会。”

方南索性站起身,准备在附近找个空旷的地方先拍球热热身,以免太久没打有点手生。

穿过长廊边的小树林,方南走到了足球场前的草地上。

他远远看到一名穿着校服的男生正站在孔子雕像旁,背上背着个半身高的黑色盒子。

头顶一撮黑毛微微翘起,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栗色,琴盒的拉链上挂着个云朵吊坠。

男生并没有回过头,方南却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方南心里有些奇怪。

依据他每天去艺术楼送外卖的经验,艺术团每周一二四都有训练。今天正好是周二,是管弦乐团排练的时间,毕梓云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在这里?

还没等方南细想,不远处的毕梓云就转过身来,神色怏怏地扔下了背上的琴盒。

他对着地上的琴盒狠狠踢了一脚,又在原地坐了会。接着便向后一仰,顺势就往草地上躺了下去。

第11章 愿望

沽南的足球场去年铺设了新的草皮,躺起来柔柔软软地十分舒服。

背后的孔子雕像刚好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毕梓云将手臂枕在后脑勺下面,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昨晚一整夜没睡着觉,今早他一个人出的家门,没让老妈开车送。

白天的课都是在讲月考的内容,他听得一知半解,索性靠在墙上打了一下午瞌睡。

放学依旧是管弦乐团的排练,毕梓云背着沉重的琴盒,走到半路,突然就不想去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心情不好,不想看到周艺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有两支足球队正在草地的另一侧踢比赛,时有时无的风声伴着裁判的吹哨声,朝着毕梓云的耳朵里钻。

被踢了一脚的琴盒就这么随意地放在脚边。毕梓云在草地上大敞着四肢,感觉意识离身体越来越远,如同漂浮在空中的云。

四周传来窸窣的轻微响动声,在他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双白色球鞋踩过草地,在他的身旁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