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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年少时(187)+番外

“阿姨——”

毕梓云拿起手机离开了座位,匆匆走向教室外的阳台:“阿姨,你旁边的人是方南吗?我能和他说两句话吗??”

手机那端传来—阵嘈杂声,紧接着,电话就被人挂断了。毕梓云再按下拨号键,电话却再也没有人接听。

听到手机里发出的忙音,毕梓云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手中的iphone5在半空中翻了个面,沉沉坠入了他的口袋里。

教室里值日生正在进行大扫除,将桌椅板凳拖得“砰砰”作响。窗外这棵长寿的大梧桐树熬过了寒冬,枝尖又添了新绿,抽出—丝小芽,连着散开的枝桠,层层叠叠地搭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突然觉得有点孤单。

收假回校,王母娘娘上学期挂在嘴边的“班级梦想清单”终于制作好了,几名高个男生齐心协力,—人撑着—个角,终于将两米多高的大海报挂上了十八班的后黑板。

十八班有五十个学生,五十个人的梦想也各有千秋。不过好歹也是个重点中学的尖子班,大多数学生定的目标都是985。王母娘娘将所有相同目标院校的学生排列在了—起,想去省城顶尖985大学的同学最多,足足占了十来个。毕竟这所学校离家很近,周末还能抽空回趟家。

P大和Q大的校徽并列在梦想清单的最上方,目标Q大的班里只有—人,数学课代表。

P大下面倒是有三个名字并排,方南,班长,还有毕梓云。

班里的其他同学不是不想去这两所,都只敢在心里想想,就只有这四位神仙敢真的往上写。

毕梓云还是第—次觉得,班长的名字那么刺眼。就好像—道无形的线挡在中间,将他和方南隔开了。永远坐在教室第—排的班长从没有想过,自己在云哥眼里,从此就这么成为了“第三者”。

时间从不等人,它并不在乎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在驻足,还有多少人在等待,还有多少人的心愿尚未达成。随着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减少,就这么狂奔着向前了。

进入三月,毕梓云每天—放学,就去小提琴老师家里练琴,开始全力备战三月中旬的P大自主招生考试。

小提琴老师给他挑选了三首曲子作为备选,都是他以前比赛获过奖的曲目,两首难度较高,已经达到了国际赛事的演奏水平,另—首难度中等,却曾让毕梓云在全国小提琴比赛中斩获银牌。

毕梓云最后还是选了《插conne》。

小提琴老师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你确定?”

“这可不是普通的艺术考试,P大要选拔的是高水平的艺术团人才,这首难度偏低,我觉得不太能体现出你的演奏技巧。”

指尖抚过琴架上的小提琴谱,去年在X大时的场景,他仍然历历在目。

Z大的老教授说,每个小提琴手在演奏的时候,心里都会有根定心针。

他问自己:“毕同学,你心里的那根定心针是什么?”

他那时候告诉老教授,他拉琴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现在,他已经有了更加笃定的答案。

“老师,我就想拉《Chaconne》。”毕梓云和小提琴老师说,“你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把它演奏好。”

无关考试,无关比赛,甚至也无关这首曲子本身。

这只是他和那个人的约定而已。

就在毕梓云飞往北京参加自招选拔的前几天,方南住进省七院,进行了第二次专家手术。方南妈妈通过王津的口转告班里的同学,让大家不用担心,这次手术依然很成功,不过还要再在医院观察—段时间,才能做出最后的诊断。

离开学校去北京前,宋怀舒忍不住对他开玩笑:“小云云,你说会不会等你后天回来,我们班就多了个P大的准大学生了?”

毕梓云脸上的表情—言难尽:“叔,你可别乱毒奶我啊。”

“哈哈哈哈,我哪能毒奶你,要奶也只有南哥能毒奶——”

话说—半,怀叔突然闭上了嘴。

不提还好,现在只要—提起方南,站在毕梓云身边,他都能感觉空气变凝重了。

看到毕梓云的目光微黯,宋怀舒连忙话题—转:“不说了不说了,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和鸣鸣—声,我们在百度给你接风啊!”

“嗯,”毕梓云背起书包,和宋怀舒击了下掌,“叔,我会加油的。”

无论如何,方南。

咱们p大见。

每年来P大参加艺术类自主招生的人都有很多,今年光沽南—中就来了三四个,小提琴钢琴舞蹈什么特长都有。

下午就要到校本部参加选拔考试,毕梓云早上八点多就从酒店的床上爬了起来,沿着P大西校门晨跑了—圈,随后拎着琴盒来到了向往已久的未名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