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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宠妃(87)

二人倒没有相拥而涕,只是这样闲谈了许久,仿佛离别从未存在过。

晌午沈淮陪着沈荞吃了顿饭,下午二人又同去散步。

到了晚上,沈淮必须得出宫的时候,沈荞似乎才陡然情绪发作起来,拽着哥哥的衣袖,胸腔剧烈起伏着,似是难过又似是气愤,“哥哥,我想同你一起走!”

这世上,他是她唯一可以毫无条件信任的人了,这一天是她来这个世界上,过得最安心的一天,好像待在哥哥身边,自己就有了依靠。不必提心吊胆,不必虚与委蛇。

沈淮陡然皱起眉头,比起离别时候,他被战争磨砺得更挺拔了,即便气质仍是温和的,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沉稳架势,此时看着她,凛然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眉目冷厉,仿佛若她说一句受了委屈,他就能立时为她出头一样。

从小到大,哥哥总是挡在她前头,如兄如父。

沈荞知道,就算欺负她的人是皇帝,哥哥也会想尽办法让她脱身的,可司马珩是什么人,哪怕只是知道个名字,天南海北也能找得到沈淮带来宫里头,沈荞感动之余,不由也心惊,这天下终归是姓司马的,她便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若非堂堂正正走,偷偷摸摸走不出他的视线。

到了这一刻,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弱小。

沈荞看了哥哥一眼,最终只是笑着摇摇头,“没有,你也瞧见了,我如今可矜贵着呢!谁能欺负我去。我就是……就是舍不得你。”

沈荞抬眼,泪眼朦胧着:“你还走吗?”

沈淮从军营临走前,顾帅殷殷嘱托他早日回去,战事吃紧,他刚升了官职,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时机。

到了敬都,卫戍将军公孙则对他说:“陛下特意恩准,若您愿意,今后便留在敬都。”

敬都很好,若是留下,今后便不必枕戈待旦出生入死了,也能近处看着小荞。

可是……

沈淮看着她强装欢笑的样子,内心隐隐不安着,眼里见着,是圣上对她宠爱有加,以他们的出身,能坐上贵妃之位,正如公孙则所说,是独一份的尊荣了,可沈淮却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如看起来那样幸福。

沈淮沉吟片刻,“小荞……”这里无人,他才能直呼她的名字,心里更是酸涩,若她真受了委屈,不与他说,应当也是因为,说于他听,他也无能为力。

他从前并不十分热衷于职衔,可如今却只恨自己微贱,不能做她的依傍。

沈淮没有逼问,倒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他笑了笑,“没有就好。我想回军营去,知晓你过得很好,我暂且可放心了,虽则陛下准许我留在敬都,我也很想离你近一些,可我志向不在此,你莫要怪哥哥。”

沈荞其实很难过,想撒娇耍赖让他留下来,留在敬都,至少性命无虞,战场多凶险,一不小心就有去无回,甚至尸首无存了。

可沈荞看着哥哥眉眼里的坚定,最终只是扬起一抹笑意,看着他,收敛起所有脆弱和不安:“我确切很想你能留下陪我,但哥哥有凌云之志,我亦为你骄傲,只是不管你在哪里,记着家里还有人时时刻刻盼望着你。”

沈淮张开双臂拥抱了她一下,“小荞,要保重。”

“你放心,我会顾好自己的。”

-

沈荞回了清和宫,故作的坚强都卸下去,趴在那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可就是觉得自己需要哭一场,哭得眼睛都肿了,脑袋嗡嗡直叫唤。

哭够了,起身的时候才发觉,司马珩就站在她身后,眉头蹙着,低着头凝视她,忍不住开口道:“你哭了一日了,让孤疑心自己做错了。”

沈荞愣了片刻,继而从床上下来,扑进他怀里,“没有,臣妾今日高兴得很,从未这样高兴过,一边高兴陛下对臣妾这么好,一边高兴终于见到哥哥,知道他安然无恙甚是欣慰。可高兴之余又难过,我不想同哥哥分别。觉得这重逢太过短暂,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司马珩厉目,“那孤下旨让他留在敬都。”

沈荞狂摇头,“不要,他有自己的志向,我虽难过,却也不想拦着他去走自己的路。”

司马珩眉头蹙得更深了,突然打翻了醋坛子似的,“你对自己兄长,比对孤上心多了。”

沈荞忽然一凛,哥哥还没走,怕他心里不痛快再拿哥哥出气,忙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巴,小心翼翼道:“陛下好生没道理,臣妾刚九死一生,诞下你我一双儿女,你现在讲臣妾对你不上心,你这分明是在伤我的心。”

司马珩声音便软下来,“孤不是这个意思……”

沈荞再次亲了亲他,极尽温柔缠绵,“那陛下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