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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宠妃(20)

第一辆马车里,李冢也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行的侍卫将披风给他披上,他身子单薄,仍旧是咳了几声,有些担忧地看着司马珩,怕他走向偏激。

最后面那辆马车,迟迟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容湛才想起来过去把人拖了下来,被拖下来的是个男人,留着络腮胡,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却被容湛仿佛拎小鸡一样拎着,他身上好几道鞭伤,此时撕破了脸,他也没什么客气好言了,疼痛让他不住呼气,他咬牙切齿啐了一口,“殿下莫要年轻气盛分寸尽失,不然到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你自个儿。”

司马珩侧头觑了他一眼,容湛意会,眼也不眨,又是一鞭子甩过去,卢以鲲被捆着手,吃痛趔趄,而后目眦欲裂,瞪视容湛,可容湛脸上始终没有波澜,是个十足冷血的忠实走狗。

卢以鲲终于有些怕了,今日里司马珩带兵闯他府门的时候,他原本是故意推辞说不见的,他走了偏门出门去躲开这个瘟神,可司马珩像是早有预料,暗中派了人一直跟着他到茶楼,他方进了楼上雅间,没多时司马珩就带了兵士将茶舍团团围住。

他起初并不害怕,他乃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弟,又是手握兵权的藩王,陛下最宠爱的二皇子的亲舅舅,尊贵无比,一个不受宠的太子,跟自己作对相当于和整个卢家作对,他就是有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司马珩生母微贱,封了太子是认在皇后卢氏名下的,称一声嫡母,见了卢以鲲也要叫一声舅舅,他微微笑了一笑,拾起桌上茶盏慢条斯理地烫壶温杯,冲了茶,刮去浮沫,嗅了一下茶香,似乎是不大满意,微微摇了下头,尽数倾倒,而后才开了口,“饿殍遍野,四处动乱,军中三万儿郎,饥不果腹,舅舅当真是好雅兴,还能安坐于此。”

卢以鲲知道司马珩因为无法完全掌控兵权而一直不满,阴阳虎符,二人各执一半,调兵遣将,全靠这枚小小的虎符,前朝权臣弄政,盖因军权过于集中,以至于一些人拥兵自重,血泪教训下,今上很忌讳兵权固定在谁手里。

单青州三万驻兵,训兵的总兵教头每月轮换,卢以鲲名义上握着驻地军权,督察三军,实际并无确切实权,就如同现在,他和司马珩谁也不能越过对方去调兵遣将,即便他交出虎符,尊贵的太子殿下也要面对监军的制约,但凡他有异动,陛下那里很快就能知道。

如此繁琐累赘,以至于效率大打折扣,司马珩对此不满已久,几次上书改革军政,精简流程,最后都石沉大海,陛下并不敢放权,他这个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兵权不紧紧握着,他怎么能安心。

所以卢以鲲把太子如今的行为全理解为无理取闹,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容易情绪失控。过于天真幼稚了。

卢以鲲亦笑,“区区蔡贼,吹嘘五万精兵,估摸连一半都没有,通州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拿什么养五万精兵,也是笑话。殿下亲自坐镇中军帐,小王自然心安。”他自然知道司马珩想要兵符,但他偏不给,故作不知,若逼得紧了,他去参他一个急功揽权之名,蔡参这一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司马珩顺利拿下,不然他这太子之位,怕是坐得稳稳当当。

虽则希望渺茫,卢以鲲更希望自己的亲外甥司马琰能够继位。

司马珩看着卢以鲲,却只字不提兵符之事,似乎只是来同他闲坐喝茶一样,他这样声势浩大,王府的亲兵算算也该赶到了,卢以鲲越发有恃无恐,还同他攀谈,“殿下放宽心,依小王看,蔡贼那厮蠢钝胆小,说不定不日就缴械投诚了。”

司马珩指尖轻点桌面,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卢以鲲被他盯了片刻,整个人起了一个寒颤,他向来讨厌司马珩的眼睛,过于阴冷的眼神,配着那双吊着眼尾的眼形,无端叫人发渗。

司马珩半晌没有吭声,卢以鲲渐渐觉得有些慌了,他总觉得司马珩在等什么,好几次,他意图起身,都被容湛按了下来。

王府的亲兵到了,卢以鲲一喜,对自己的随侍使了眼色,随侍还未动作,容湛也将人扭身拿下。

卢以鲲终于不装相了,怒道:“殿下什么意思。”

司马珩终于再次露出笑意,“舅舅不如陪我去上柱香吧!听闻舅母尚佛,舅舅也常随行,孤最近心神不宁,想去求个心安。”

卢以鲲不知他打什么主意,婉拒道:“小王最近犯煞,不宜冲撞佛门清净。”

司马珩却压根儿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容湛几乎提着他把他提下了楼。

茶楼外两方侍卫正对峙,门口停了三辆马车,容湛将卢以鲲塞进最后的面的一辆马车中的时候,容湛打了手势,王府的侍卫顷刻全被卸了武器,卢以鲲瞳孔微缩,司马珩的手下的亲兵,过于强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