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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宠妃(128)

可司马珩忽然觉得,是否自己已然成了自己曾最不屑一顾的那类人。

且之于沈荞,是否自己真的只是表面在意,并未真正将她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

司马珩有些微出神,许久才张口说了句:“封后之前,孤要先立储君。”

沈叙之不知陛下突然提这个是何意,又与封后是否有关,不免疑惑道:“是否过于早了些?”

而今陛下只有一子,无需琢磨。但阿景尚且年幼,虽则储君乃国之大计,未免为时过早了,如此一来,对储君也不好。

司马珩摇头,“孤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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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仍下着,朝露殿那里朵婀的侍女闹了起来,说这宫里乌烟瘴气,憋闷得人喘不过来气来,主子死的蹊跷,却悄无声息,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闹着去乾宁宫要面圣,头磕得鲜血直流,势必是为主子讨个说话。

自然是闹给沈荞看的,大概是觉得沈荞包庇小植,司马珩又包庇沈荞。

沈荞便“病”了,托了信给兄长,要兄长接自己出宫去住些时日。

她出去了,叶小植便也能跟着走了,宫里头的事,叫司马珩自己去烦吧!

沈荞昨夜里想了很久,很多次动摇,想要信他一回,他对她真的很好了,事无巨细,有求必应。

便是昨夜里她那样跟他闹,最后甚至连责备都没有。

他说:“却原来,在孤身边,叫你拘谨了。”

沈荞那时听完心口蓦地一酸,忽觉得委屈,可委屈完了,又深知没有谁活着是容易的,相较于他人,她能待在他锦衣玉食活到现在,已然是恩赐。

如果这是一份职业,她的回报已然配得上她的付出了,她没有再抱怨老板的道理。

可坏就坏在,她似乎喜欢上自己的老板了,那喜欢甚至已然发酵成了爱意,汹涌不可抹杀。于是便生非分之想。

他要立后纳妃,除却对非一夫一妻的抗拒,沈荞甚至觉得难过,那难过就像失恋了一样,喜欢的人,要和别人在一起了。自己的丈夫,要去娶别的女人了。

他说立她为后又有何不可,沈荞只觉得悲凉,他压根不懂她在难过些什么。

他的好也仅止于此了。

剧本里他挑选皇后的标准便是一个贤德有身份母族又不足以构成威胁的世家女子。

如今想来也没有变,说可以把后位给她,无非是要多费周折去安抚朝臣,于他来说并不难,可沈荞觉得很累了。

何必呢!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她也不能帮助他什么,如此不过是两相折磨。

司马珩处置完朝露殿的事,来看他的时候,沈荞倏忽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三叩九拜行了大礼,无比郑重地呈上了无字诏书,上书和离。

沈荞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臣妾跪请陛下圣安。兹有要事相报,万望成全。虽则臣妾舍不得陛下,但是臣妾年老色衰不堪侍奉陛下,还请陛下赐我一处偏僻宅院,每日为陛下诵经祈福,以慰残生。”

司马珩扶他起来的手悬在了半空,外头大雨倾盆,乌云笼罩,闷雷阵阵。

眼前的人形容憔悴地跪在那里,睁着一双眼,眼眶红得刺目,满目诚恳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我意已决,请陛下成全。

司马珩咬牙切齿地问:“你铁了心要剜孤的心,是不是?”

三番五次,五次三番,毫无妥协的余地。

沈荞没有再虚与委蛇,只是诚恳道:“陛下,臣妾已经想清楚了,您又何必执迷不悟呢!立后是大事,皇嗣亦是大事,若陛下如此勉为其难要将臣妾扶到后位,又何必呢?”

“孤何时说过勉为其难?”司马珩眉间戾气顿显,“便是把天翻过来又如何,孤能打得下这天下,便能守得住这天下。”

“陛下莫要意气用事了。”沈荞轻摇头,“臣妾是个狼子野心的,从来就不是个小绵羊,温顺都是装出来的,唯一颗爱陛下的心是炽烈的,爱到深处不是无私,全是自私,我要陛下一心一意,要陛下心无旁骛,要陛下满心满眼都是我,我不要您有任何人,更不要您同旁人生孩子,我就是这样自私自利全无贤徳佛口蛇心的妇人,我做了皇后,又如何?除了让陛下有一个善妒自私不顾皇嗣的妻子,什么也解决不了。”

沈荞再叩首,伏在地上说:“过往种种,臣妾一直会牢记于心,陛下待臣妾情深义重,只是陛下有陛下的难处,臣妾有臣妾的不得已,既无双全法,不若各自安好,如此两相便宜。”

“这便是你的自私善妒佛口蛇心?”司马珩嗤笑出声,“沈荞,你觉得孤信不信?”

沈荞微微蹙眉。

“有本事你就坐了这后位,让孤看看你是如何自私善妒佛口蛇心的。”他瞥了一眼和离书,脸上讥笑更甚,“原来你留着这东西,是要到了这时候用的。可笑孤还浑然不觉,只当全你一个心愿,原来你的心愿便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