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暴君的宠妃(123)

毓儿还小,但母亲的弦外之音她听懂了,是告别之意。

毓儿很想哭,但她只是眨巴了下眼,逼退了眼泪。

先生说:“人各有志。”

是说,每个人的志向和选择都不同,要尊重旁人的选择。

毓儿并不是特别懂这句话,但她不想母亲难过。阿景说,以后父皇会立皇后,纳其他妃子,母亲不喜欢这样,母亲没有错,错的是父亲,可父亲似乎也没有错。

她那日方问过,先生说,自古以来君王都是如此。

那么到底是谁错了呢?

毓儿心事重重回了紫宸殿,睡不着,去敲阿景的门,阿景睡眼朦胧地看着她,“阿姐。”

毓儿便觉得气愤,“母亲都要走了,你还睡得着。”

阿景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走,走去哪里?”

毓儿小脸皱着,恨铁不成钢地揪他的耳朵,“你真是个笨蛋。”

阿景不笨,父皇常常夸他聪慧仁善,有仁君之相。

可姐姐说他笨,他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姐姐很凶,而且姐姐背书比他要快,确实比他聪明。

阿景最后被毓儿从床上拉了下去,“阿姐,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去找父皇。”

-

“娘娘,您休息吧!”小植过来劝。

沈荞扶住她,“你怎又起来了。”

“无妨,只是看不大清,清和宫我却熟得很,不妨事。奴婢做下人惯了,不做些事,总觉得不安。”叶小植脸色有些差,因着总觉得伤感。

她年纪还不到能出宫的年纪,若是现在走,需要颇费周折,沈荞却恰巧同司马珩闹不愉快,昨日同王生说,王生一口承下,说包在他身上,可没想到,今日却传出来这事。

沈荞总觉得心突突地跳,不安。

“就睡了,你也早些睡,我让兄长在城外置办了一处房子,待你出了宫,就同母亲一起住。”

叶小植点头,“劳娘娘费心了。”

外头一声惊雷,粗壮的闪电劈亮夜空,咔嚓一声巨响。

沈荞没来由颤了一下,外头恰巧有人通传,“禀娘娘,鄂伦族王女朵婀,刚刚殁了。”

沈荞后背凉了一瞬,看向叶小植。

叶小植仍懵懂着,并不知道这与她有何关系。

没多会儿,大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错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门侍通传,说宗□□的人来了。

宫里头下人乃至嫔妃犯了事,都归宗□□管。

沈荞起了身,推开殿门往外看的时候,洋洋洒洒来了十几个人。

领头的太监行了礼,躬身说:“冒夜叨扰娘娘,实在是不得已。朝露殿的娘子出了事,奴才等要带您的侍女叶小植回去审问。”

沈荞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这是何道理?我的侍女一直在清和宫养病,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同她有何干系?”说是被叶小植吓的,可太医也说了,只是突发恶疾,单纯因为看到叶小植眼睛被吓到,也不至于人没了。

此时来拿人,恐怕是因为她不详,而非她杀了人。

如果今天沈荞让他们带人走,明天他们就能告诉她,叶小植在牢里突发恶疾走了。

太监表情为难,“朵婀娘子死的蹊跷,临死前生了一场古怪的病,盖因娘娘的侍女,故而奴才们才要带她去盘问一番。娘娘放心,宗□□向来公正守法,若娘娘的侍女无事,奴才们必不会为难她。”

大雨滂沱,将整个皇城泡在水里,沈荞的心也像是被泡在水里,冷冰冰的。

她脸色苍白,只问了句,“陛下叫你们来的?”

他明明知道,小植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太监垂首,“已去请示过陛下,陛下叮嘱奴才们,莫要扰了娘娘休息。”

那意思就是,可以带人走。

沈荞气得胸闷,咬着牙,咬得后槽牙疼,她才吐出一句,“朵婀娘子去了,本宫自是惋惜。只是小植最近病着,若是被你们拘去了宗□□,怕是受不了。这样好了,把她软禁在清和宫,本宫亦自请禁足清和宫,待你们查清原委,带着证据过来,本宫随你们处置。”

沈荞乃一宫之主,但她从未自持身份,因着觉得没必要,可如今却不得不端着架子。为着告诉他们,虽然她同司马珩还闹着别扭,可她如今仍旧还是后宫唯一的妃子,且高居贵妃之位,若是有哪个宵小觉得她对付,那便是笑话了。

“娘娘别让奴才们为难了。”

沈荞并不退让,“你们却是在为难本宫。”

两相僵持,司马珩到的时候,就看见沈荞倔强地站在门廊下,雨水狂乱,已然打湿了她的衣服,近旁太监垂着头,全无察觉,叶小植看不见,亭儿是个哑巴,劝说不能,只能几次去拉她,试图叫她不要站在雨里,可沈荞正在气头上,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