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液氮。
承受不了他“低温”的家伙,也不能说是废物,反正不配和他站在一起是肯定的。
可偏偏,这世界上有一种脾气特别好的生物。
只要没有踩到她的雷区,只要没有让她产生厌恶的情绪,她就会非常善于拆解他人听起来不耐烦的言辞,并分析其中可能会导致他做出这样表达的可能,再然后去体谅对方的坏脾气以及这种特殊的与表达的方式。
兵藤清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最鹤生。
宫侑的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但她却连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反倒笑着说:“没有很遗憾啦。就是感觉如果又能吃到好吃的,又能能遇上你们,今天肯定会更开心的。”
最鹤生笑起来时眼角上翘的弧度相当明显。
什么鹤啊……根本不是鸟类,而是狐狸吧?
不都说眼角上翘是狐狸眼吗?
她一笑,宫侑脑子里那些早就加载好的恶语词库就自动给卸载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算了。
他发出“啧”的一声弹舌音,偏过头去。
一旁的宫治夹了块腌菜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咀嚼。
宫侑大概是天生就把嘲讽讥讽、阴阳怪气的属性给全部点满了。要是他的性格有最鹤生十分之一的好,他俩还真的不至于天天吵个不停打个没完。
最鹤生很好。
连宫侑这种傻X都能容忍的人,除了好,就只剩下傻了。
宫治不太想说最鹤生傻,虽然他心底确实有点这样的想法——啊,说到这里,就又不得不感慨一句他们果然是兄弟了。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宫治比宫侑沉稳不少,但本质其实相差不多。只是宫侑习惯直来直去,而宫治的沉默也扩大他们之间的不同而已。
可饶是最鹤生这么好,宫治也没想过要说“我把自己的那份茄子天妇罗让你吧”这样的话。
至于理由,这很简单。
她还没重要到能让宫治说出这种舍己为人的话。
也没重要到能让宫侑答应她放假要不要出去玩的邀请。
宫侑没多思考:“没空,要训练。”
毫无身为东道主的自觉。
看吧,果然还是排球最重要。
宫治看向最鹤生,她没有对这个本应不符合她心意的回答表现出失望的神色。
或许她问这个问题本身就只是出于礼貌。毕竟最鹤生肯定知道他们寒假期间会安排训练,所以拒绝外出也是极大概率会得到的答案。
但她还是叹了口气,很真情实意的那种。
诶……?怎么又看起来挺难过的了?
宫治眨了眨眼睛。
不能出去玩也就意味着,最鹤生必须老老实实一天不落地呆在练习室里练舞。
而这样的地狱期还有半个月才能结束。
宫侑不知道她的想法。
宫治也不知道。
兵藤清春倒是猜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他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跟着仙石要学习。
与最鹤生不同,他是将来要转型进入职业领域的舞者。
宫侑的态度有点松动。
宫治与他相同。
于是答案从“没空”,到最后又改成“到时候再说吧”。
第92章
“到时候再说”的“到时候”,具体指的是什么时候,老实说谁也不知道。
本就不长的寒假唰地过去了一个星期。
和仙台的另一大区别是,神户的冬天不常能见到雪,但经常有雨。
室外玩不了,又赶上最近其他学校也陆续开始放寒假,小笠原舞蹈教室隔壁的体育馆人流骤增。还顺便引流到了他们这里。
小笠原舞蹈教室虽然很低调,总归就在体育馆旁边,不算难找。而且仙石要也不可能把招牌给收起来,完完全全地闭门谢客。
于是在被迫承受客流的这几天里,小笠原舞蹈教室内的景象变成了仙石要最惧怕的地狱绘卷的模样——四五个小孩扎堆在教室里嚷嚷着老师我想学拉丁,老师我想跳探戈,以及他们初次压腿之后所爆发出的猛烈哭声。
有的家长是会围观孩子上兴趣班的。
而换做其他普通的舞蹈老师,可能早就遭到了家长的非难。
但仙石要不一样。
上网一搜,他的照片和新闻便会如同泉涌一般哗啦啦地冒出来。wiki里跟在他名字后面的奖项,随便拿一个出去都是沉甸甸,能往地上砸出一个坑的那种。
在国标这块,他是权威中的权威。
完全外行的家长们没人敢顶撞他。而且估计也顶撞不赢,毕竟仙石要的身高体型都摆在那,出门连强盗都不会想抢他。
而且小笠原舞蹈教室的课程设置很别具一格。
只有“国标兴趣体验课”这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