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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怨(99)

“怎么不问我去哪?”隐忍了多时,喁璇还是出口问道。他知道她不喜欢理这些事,但太过的静默反倒让他觉了蹊跷。

“你若想说自会说,若不想说到了那儿凝雪一样会知道,又何需多问。”轻柔回之,她的心只在接下的那场仗上,压根容不下其他东西。以寡敌少,纵然有她通风报信,然之中的悬殊仍是改变不了,他真能保的了自己吗?

“对你没什么可隐瞒的,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喁璇开口,握着那双久违的手,感受着她的纤细。对她,他负了太多,亦瞒了太多,如今只想着好好疼惜罢了:“我们是去热河行宫,他去那儿祭祖了,随行的是两黄旗亲兵,还有……甯儿。”

“甯儿!”她愕然,有些惊讶的重复着,为什么偏偏是她,言犹在耳是誓言他忘了吗,那信里头的字字相思难道全是假的!还是……他也在盘算着什么?呵……这始终让她猜不透的男人啊,猜不透他为何在这时选择放权,猜不透明明懂了她的意图为何不带着沐阑或者皇后,偏偏将甯儿带来随行,但是她该信他的不是吗……该信的!

相较于她的惊讶,喁璇只是淡漠点头,心却寒了大半,她还爱着喁琰,不然不会听了这名还能如此激动,一切似水真的已经无痕了吗?

“为什么要选择将热河作为战场,哪里是祭祖之地啊!”她不解,终于还是不解这两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个退居那儿,无非是想逼着另一个去那儿举兵。

若是不想扰乱民心,多的是地方可以退守,原何惟独选择了那庄严之地。虽是隔绝了百姓,却也隔绝了自己,救兵无法闻讯,败了亦无处可逃,至了今日是偏要两虎死其一,抛开生死吗?

“许是正是因为那是祭祖之地吧,一切皆是老祖宗们留下的孽,自该当着他们的面了结了。”见凝雪愈加困惑,他继续解释着:“我皇额娘做了半生的皇后,一心辅佐皇阿玛,权衡六宫,尽心尽力,绝无私心。却永远得不了宠,又只因一句规劝之言,断送一生,终被废黜,老死坤宁宫,就连死后她都只是被按照皇贵妃的礼数葬了,那哀怨的眼神,我永远忘不了。皇额娘败了,跟着令妃便起了,若不是喁琰当日暗参的我那一句玩笑之言,那锦盒内的名会是我,是他额娘还有他暗地里夺了我的一切……”

“玩笑之言?”凝雪不解,仅一言便种下这千万祸端,真有如此之重吗?

“御花园里,和其他阿哥们说笑,说是我早晚能以‘朕’自居,到时我会追封了我皇额娘的皇后之名。呵……话是说重了,但对于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你能让他有多少自制。”他低首,往日情景历历浮现,无色的眸渐渐染上血腥:“若不是永瑆暗自告诉我,也许我还永远学不会乖,学不会隐忍,更学不会筹谋。”

“恭亲王永瑆!你是说,其实你们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路的,从来都没有互相争霸的局面出现过,压根这也不过是伪装?”她不敢置信的开口确认着。

直到看他点头,才讽笑不语,原来她也不过如此而已,就这么被人捏在手中把玩了良久,才发现一切皆是骗局。他说当日拒绝她,是不想被情拖累,坏了大计,那又何必事事都还要瞒着她呢,如是坦言了他们几个压根进不了今日的困局啊!

没在多言,她想了解的事亦皆解透了,闭上眸假寐着,她会让他知道她从来就不是想爱就爱,想利用便利用的女人;她会让他知道自古以来祸水般的红颜,不是空有貌而无颠覆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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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几日颠簸,算是到了。大军只是驻扎在热河不远处,并未急着攻入,筹划了那些多年自是不会急在一时,观望着总比莽撞着好。重要的将领们都在议着事,商讨良策,凝雪静静的坐在河边看着皑皑白雪。

这时分的热河内一定比外面更冷上几分,他会记得添衣吗?片刻后,又突然发笑,他比较还是皇上啊,这些小事哪由得她去记挂,何况还有甯儿在他身边。

收起心思认真的瞧着手中的信笺,随后重复着多日来做惯的动作,撕碎毁之。他们的犹豫坚持不了几天,不消多日这边便会成了战场,他……能赶到吗?

若真赶不到,这局喁琰能破吗?以寡胜多,传言着的著名战役多的是,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善加利用了。许是马车上那一个偶露的眼神,让喁璇对她起了些许的怀疑,没有明言,近日来却也盯的紧。继续和喁琰保持通信是不可能了,惟能靠的便是那份信任,至少能丝毫减了自个儿心里头的担心,他会胜的,他是她选择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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