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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怨(96)

“恩,靠你了!”喁璇伸手拍向他的肩,是一种交托,随后看向身旁的女子,继续道:“千万别让她出了任何事儿!”

睨了眼两人,凝雪不语,弓身上了车,静静的坐着,等他们寒暄完了自是会起程。透着车帘瞧着喁璇的背影,交集着的情绪,这男人原是她心底的梦啊,这番情景要是早来个几年,现下里她许是会甜笑的腻死人。然此刻,有的却都是算计,那夜的暗商筹谋,她惊讶着他的野心,惊讶着他的残忍,这步步计谋全是他献上的。他要的她做枚断了主见与睿智的棋子,她便做了,可他却忘了她是那拉凝雪,不是舒甯儿!

片刻后,马车飞奔而去,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她的眼,眼不见前头辉煌的金殿,心不见君王一腔爱思。喁璇言对了,有一天她一定会回来,她不容许自己背了曾许下的每一句誓言。

“他对你是真的有情,谈及利用,还不如说是想跟你一起携手创他希冀的共同未来。”旭砾难解的开口,这些时日的步步惊心,他才隐约明了当初凝雪的那句“这地方会毁了你。”如此而言才会让他更不懂……

凝雪轻笑,杏手指向前方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紫禁城,沉沉道:“他要的未来是高高在上的待在那里面,坐着殿里的龙椅。我和甯儿于他而言全都一样,不过是枚棋,只不过价值不同罢了,甯儿是卒,而我是车,当日他可以弃卒保车,日后如若必要亦一样会弃车保帅,没有不同!”

是看透世事的苍凉,让旭砾无语,也无从反驳。他们的纷争他不懂,原也可以不要参与,然是仪亲王的那句“我可以助你得了凝雪”,将他卷入了这局。她说对了,何尝,他又不是的确在利用她;又是凝雪的那一句“愿不愿帮我!”,让他心甘情愿的抽不了身了,对凝雪而言,他亦是棋,但他无怨,只因他喜欢瞧她要运筹帷幄的一言一笑。

顺水推舟,一箭数雕,却是让他佩服。初时的倾慕到了此刻早是化做推崇,就如一个孩子年幼时渴望成为的人,凝雪于他而言以模糊了性别,是如神般被他信奉着,得不到亦不舍毁,学着她的淡定,学着她的绸缪,学着她的忘私,终有一天他会修会一切。

相较于身边这表情丰富的男子,她倒是平静的多,独挑了这些骂名只愿君明了惜取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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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挽着衣,步步轻漫的瞧着这院落里的景致,唯美的精细。这便是甯儿曾住过的地方啊,呵……人生百般际遇,偶回首,确是不禁啼笑皆非。宫里宫外,她们总是错开,终于逢着了,却非要敌我相对,往昔的友情原就这么不堪一击,粉碎了也需男人的一句话,一份宠,着实可笑。

许是压根没人会想着,他们两会把她安排来这,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呢。原以为会是个隐秘至极的地方,却没想到招摇的如此境遇。

低首凝着手中的一纸信件,字字句句终让她真心的笑开了颜,随后便缓缓撕碎了它揉捏在手中,良久只是支头不语。喁璇忙着婚事没空来探望他,旭砾身为蒙古郡王自是亦忙的无空,这突然的清幽倒让她觉得舒慡的很。

独坐了许久,随着天色骤晚,外头的喜庆声传遍京城,她才翩然起身,走至门外。侍女们端看她,不敢出声阻拦,只能静静的尾随其后。凝雪靠着门边,看着眼前浩荡的队伍,连绵不绝,直至街尾。围观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仪亲王爷大婚的确算的上是大事了吧。

看着马背上那气宇轩昂的男子,曾几何时,她也曾期盼过那喜轿内端坐着的会是自己,蒙着喜帕,揣着待嫁女儿心,娉婷的年华出阁的娇羞。然至此刻心里头人去人来,顾盼着的早已不是那份世羡的幸福,有的全是喁琰的影,一怒一笑皆让她思念。

那紫禁城里头,他该是也在念着她吧,梦回玉枕边,他的软哝爱语依稀在耳,一缕寒风一丝叹,没在多言转身如入屋,哀怨的惆怅反让侍女们错以为是看着自个儿爱的人另娶,只能跟着悲叹。洞房花烛于今夜良宵,然这盏红颜却只能暗自苦守至天明,造化弄人之悲啊!

没有侍女们想象中的垂泪晨曦,她反倒早早便入了房歇下了,她们不知她要见的男人压根不在那马上,于此刻只有闭了眼陷于痴梦中许是还能携手,她又怎能奢侈的浪费了这魅晚。

几转梦回,醒来时周围静默的很,只有烛灯悄悄燃着相伴。没能如愿,她连逼着自个儿入梦都见不着他,楚涩的眼已在不知不觉间盈满了泪,她真的撑的好苦,到了现下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平凡女流,爱亦能左右她的一切。满腹辛酸凄忍,惟只有背人垂累离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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