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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36)

作者: 星森 阅读记录

她这话说得极不留情,元月晚听了,都忍不住捏起了拳头。

江衡之没有开口,依旧是白云霏在说话:“四哥哥,”她的声音温柔了起来,“我说这些话,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早点看清楚,她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顿了顿,她又说道,“这个香囊,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回去绞了它。我说了这是做给你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再送给别人。”

一阵风从湖面刮过,吹动她发间银流苏,元月晚这才惊觉,这热烈的时节,她却浑身冰凉。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这里站了有多久了,只是那边的江衡之与白云霏,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走了。

视线落在自己手腕的五彩绳上,元月晚抬起了手,端详一阵,心中千回百转,但最终,她还是解下了那绳子来。

才作势要扔进湖里,她又听见背后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心中一惊,不自觉又将那绳子捏紧在了掌心里。转过身去,她对上陈烺一双好奇的眼睛。

“没,没什么。”因为心虚,她难得地说话不利索。

“哼唔……”陈烺挑了眉看她,显然是不信她。

元月晚被他看得愈发心里发虚,才想要梗着脖子与他对质,就看见他伸了只胳膊到自己面前来,同时嘴里还说着什么:“见者有份。”

“什么?”元月晚自然不解。

陈烺朝她握有五彩绳的手努了努嘴:“那个绳子呀,难道不是见者有份的吗?”

元月晚恼羞:“谁告诉你是见者有份的啊?”

“哦,原来不是啊。”他又像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手。

他没事人,元月晚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着手里的这根五彩绳本就是打算扔了的,这会子给他,也没什么。于是她又说道:“算了,这个就给你吧。”

她将五彩绳递给了陈烺,陈烺却也朝她又伸了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拧起了眉,问。

“显而易见,”陈烺晃了晃胳膊,“帮我系上啊。”

元月晚瞪大了眼:“凭什么?”

陈烺看了看四周:“除了你,这时候也逮不着旁人啊。难不成要我自己来?我可不觉得我有那本事。”

元月晚一想也是,就低了头,乖乖替他将五彩绳系上。

系完她才想起:“你就不能等拿回去再让人给你系吗?”

“这不正好你在吗?”陈烺欣赏了回腕上系着的五彩绳,抬眼对上她怒气冲冲的视线,他笑着转移了话题,“走吧,不是要去看祭神吗?”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元月晚,遂问道:“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陈烺哗的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颇为风流倜傥地扇了两下:“我回来取扇子呀。”

这也是挑不出毛病来,元月晚只得做罢。

二门前,众人见元月晚同陈烺一道过来,除了江衡之稍稍一愣,其他人倒是都泰然处之。毕竟在他们眼里,元家同那李家是亲戚,他们表兄妹一起,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江衡之反应也快,他看见元月晚过来,便笑道:“晚妹妹,上车吧。”说着伸手就要扶她。

元月晚却似没注意到他的伸手,反而转头示意竹心来扶了她,这才又看了江衡之,她微微一笑:“衡哥哥也快上马吧,别迟了。”

江衡之垂了眼,轻轻笑了声,也就去了。

马车一路行至沧江,堤坝上早有各家划定了地盘,设帷置帐,其间人影幢幢,看来人已不少。

白家的帷帐在地势优越处,正对着祭神的大船,待午后赛龙舟,也是绝佳的观看场地。

白家历任锦州织造,如今一个女儿是越国公府二房的夫人,又有个在京城做监修国史的大学士儿子,在这锦州城里,更是无人能出其右。这不,紧挨着他们的,正是锦州太守刘大人家的帷帐。

白家的人一到,还未歇下半刻钟,就陆陆续续地,有人过来拜访了。今次出来看端午祭神赛龙舟的,都是白家的晚辈,自有元月晚那几个成了亲的表哥表嫂前去应酬,她只用躲在后头,喝茶吃点心是正经。

只是这片刻的清闲,也有人不舍得给她。伴随着一阵娇声软语,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孩子,就掀帘进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到底是越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哪里肯跟我们厮混到一处?这不,躲这里一个人清净呢。”

这般阴阳怪气对她说话的,除了白云霏,再没第二个。

元月晚也懒怠搭理她,她一眼扫过那几个女孩子,都是这锦州城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女儿,她与这些人本就往来不多,能对上名字的,也没几个,彼此笑着打过招呼,也就罢了。

“我说各位就多瞧瞧吧,”白云霏招呼着大家都坐下,十分做作地翘着小拇指,端起了茶盅,“这里坐着的,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宠妃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