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二两娘子(29)

~﹡~﹡~﹡~﹡~﹡~﹡~﹡~〖。安思源。〗~﹡~﹡~﹡~﹡~﹡~﹡~﹡~

夜,越来越深了,夕蕴却毫无睡意,痴痴地看着天边的弯月发呆。

早些时候越蒙来劝了下,那会她的心境的确平和了些许,可没隔多久又抑郁了起来。就因为,展越浩给全府上下都带了礼物回来,连刚回府的吴越、她的丫鬟如乐,甚至是钱小弟都有份,就她没份!分明就是故意无视她的,就算买的时候忘了她也就算了,可回府见到她了总该想起来了吧,没有礼物给点银子意思意思下也好啊……

夕蕴越来越担心自己会血本无归了,这明明是个吝啬的男人,真的能让她尽情讹诈吗?

“夫人,夫人……”

“如乐啊,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夕蕴没有回头,有气无力地问了句。

“我看见当家的往这来了!您要不要赶紧去换身衣裳?”如乐喘着粗气,搁下刚才洗衣房那儿拿来的衣服,抹了抹汗。

“真的?”闻言,夕蕴总算转过了身,还是难以抑制地激动了下,很快,气又泄了:“不换了,弄脏了还得洗,浪费水。”

“啊?”这也算理由吗?如乐一时还未能接受,若是这时候夫人伤春悲秋或是赌气一番,她反倒觉得寻常些。

“如乐,快出来迎啊,当家的快到了。”门外,又传来了一个丫鬟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异常雀跃。

如乐回头应了声,见夕蕴点了点头,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没隔多久,房门又被推开,夕蕴仿佛听见了门外丫鬟们颇为欣喜的窃笑声。没多搭理,她抬眸扫了眼展越浩,又赶紧收回了视线。当真是不能看,一对上他的眼,她就觉得晕眩,连自制力都会丧失殆尽。

那张脸,确实好看,总能让她想到白花花的银子。

“为什么要罚从商跪祠堂?”

这是他的开场白,生硬得很,活像是半夜睡不着,打算找个人吵吵架活活血般。夕蕴本就憋着气,被这么一问,口气更冲了,“他打我弟弟。”

“那是我儿子!”见不惯她满身是刺的模样,展越浩也不甘示弱了起来。

“你有儿子了不起啊!我还有个十六岁的继子呢!”

眼见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展越浩反倒被气笑了,有时候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骄傲些什么。稍稍敛起笑意后,他尝试着放软语气:“一定要吵架吗?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话,我刚从益州回来,很累的。”

“不知道跟你说什么。”难道把满腹的委屈全都倒出来吗?夕蕴还没法让自己卑微到这份上。

这回,展越浩倒没再因为她的话生气,静静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笑叹了句:“那么快就没话说了?那你还嚷嚷着要跟我一辈子,这样下去,这辈子你岂不是要闷死?”

“闷死好过被你气死,大不了就再嫁一回,我有很多经验了……”

展越浩沉着声打断了她的话,面色骤寒,“乔嵩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他们聊到的,夕蕴全都告诉“扬州杂闻”的那些人了,展越浩大抵也该知晓了。

默默地,展越浩没有出声,凝视了她许久,才满含笑意地说:“看来你是什么都不记得。”

“什么?”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为了要二两银子给你爹抓药,跑去青楼,说要卖身救父。不记得了吗?在我之前想给你二两银子的那个男人。”展越浩觉得有几丝窃喜。

印象间,那是他认识夕蕴那么久以来,她最为狼狈的一次。就是在那匆忙的一面之缘间,她牢牢的记住了他,却忘了另一个原想施以援手的人。这感情的成份,或许也并不是只有金钱而已。

听了他的话后,夕蕴又拼命回忆了一番,才击掌大叫:“是乔嵩!难怪……我说呢,不相识的人怎么会跑来跟我说陆仪的事。”

夕蕴总以为自己牢记着当时的每一个画面,没想到她所记得的只是有关展越浩的点滴,后来,他终究没有付这二两银子,是青楼的姐姐们看她可怜,主动帮了她。也便是因为这样,夕蕴才找到了经营胭脂铺的方法。

激动过后,夕蕴平静了下来,发现自己还是无意中说出了和乔嵩的谈话内容,可展越浩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思忖片刻后,她恍然大悟:“你早知道我跟乔嵩没什么?”

上一篇:权咒 下一篇:谁与争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