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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娘子(10)

白皙的手腕上缠着纱布,血渗了出来,一瞧便知是新伤。从纱布的模样看来,伤口处理得很精心,纵然如此仍是没能止住血,想来也知道伤得不轻。愣了片刻后,展越浩才开口,声音很是低沉:“怎么伤的?”

“这个……”夕蕴的眼神有些闪烁,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想了会,才说:“刚才遣散那些女人时被抓伤的。”

“没想到当家的竟还养了群身手了得的女人呢。”展向东恭谨低语,意味深长的目光对上了展越浩。

展越浩只是斜看了眼夕蕴,嗤哼了句:“是呀,看来我还是挺有眼力的。”

尽管这个谎言很拙劣,但他也清楚从她口中问不出真相。

“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回东园了。”夕蕴边笑着告辞,边咬牙切齿地瞪着这对主仆。

有苦难言的感觉让她憋得慌,这充满女人香气的宅院更让她浑身不适,撂下话后,夕蕴转身敛起笑意,径自离开了明雪院。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了严锋警告,他说的对,她在任性、在发疯、在豪赌。

明知道爱上这个男人,未必会有好下场,她竟还选择了玉石俱焚地去爱。

“当家的……”眼看着那道看似纤弱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展向东才踌躇着开口。

“你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她上午究竟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展越浩抿了抿唇,眼色一紧,透出的锐光很是骇人。往后的事他知道自己预估不到,无论他到底会不会爱上这个女人,但至少眼下她跟了他,他就必须担起男人的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妾。

第四章

“查不到?!”

展越浩不敢置信地看着展向东,表情愕然。东叔的人脉向来广,上至达官显贵,下至三教九流,他都有来往。从来他也想打探的事,就没有搞不定的。

显然,连展向东自己都觉得有违常理,整个人看起来奄奄的,满脸困惑地暗自咕哝:“奇怪了,昨天上午我明明有派人跟着夫人的,她一直都在茶馆啊。”

“昨天不是说有个男人和她在茶馆私会吗?查过那个人吗?”展越浩抚了抚眉心,这才发现虽是认识多年,他对钱夕蕴的了解,着实少得可怜。

“是盐商会的人,我去问过了,只是个小盐商,说是一直和夫人在茶馆聊到近午时,聊些盐市的事,跟着她就驾车回府了。”

“这么说,可能是回府途中遇见了什么人……”展越浩很快就在心里推翻了这种可能性,时间上压根就不可能,“她是做胭脂生意的,怎么会和盐商会的人有牵连?万漠是个文人,更不可能和盐商有瓜葛。”

“呵,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严锋。”始终不发一言的展越蒙,突然搁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一脸爱莫能助。

尽管都是商场上的,但这盐商会会长严锋可是绝对的生人勿近,为人严谨不说,平日里还鲜少与生意之外的人打交道。扬州商场上的人,都称他为“石头人”,银子、美色没有一样贿赂得了他。大概也因此,才会年纪轻轻就被推举为会长。

“爹……爹……”

展越浩正起身,刚想说些什么,院外就传来了叫唤声,顿时就让他脸色变了:“东叔东叔,赶紧去把那两个小鬼挡住,说我不在。”

“当家的……”

“快去啊!”直到展向东听话地走了出去,展越浩才松了口气,无奈地冲着展越蒙抱怨:“这两个小鬼最近不知道怎么着,天天跑来告钱夕蕴的状。”

“还用猜吗?当然是盛雅怂恿的,女人的危机感,大哥难道还会不懂吗?”展越蒙轻笑,“好自为之吧,我去盐商会转转,看能不能帮你打听到什么?”

展越浩没有答腔,等到人散尽,整个浩园只剩下他和一些家丁,他才流露出一丝疲倦,叹看着案上堆积的账本。家事,商事,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了,自从那场火灾后,他开始无力。纵然性情温润的夏影未必帮得上他什么,可为了责任,他会逼着自己去奋斗。

而如今,这两个最重要的女人都不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撑着。这种迷惘感,让他觉得害怕。

“哦!你真狠心,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展越浩险些滑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神,他惊恐地瞪视着眼前这道身影:“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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