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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门生(94)

作者: 磕谁谁BE 阅读记录

他拿起那张画,感慨道:“这是你我刚分开的那一年,使臣头一回带回来的。我最喜欢这一幅,也最像你。可惜我抱着睡了好几天,有些皱了......”

殷宁哭笑不得,被人时刻窥探的感觉并不算好,他也没打算跟塞北王计较,只一张张翻看着那些画。

有几张似乎是像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殷宁想,也许是跟父亲出席一些宴会,被有心人画了去。

塞北王找的画师必然不差,混入这些文人风骨的宴会趁机描摹也不是难事。

往后翻了翻,却不太对劲了。

殷宁看着逐渐走样的画稿,心情复杂。

他哪有这么好看。

殷宁想着自己上了私塾之后便少在外抛头露面,那画师何来机会见自己。应该是随便乱画一气,怎么好看怎么来。

他算是知道屋里挂的那一幅惊为天人的画像是怎么来的了。

还有几张脸几乎一模一样,都冲着一个方向,有的图在写字有的图在骑马,马还只有三条腿。

画残了的稿子也拿到塞北王这里来骗钱。

殷宁忍不住有点心疼地看着塞北王。

他没多久就翻完了这些画稿,深以为塞北王见到自己之后没有转头就走,颇显露真心。

“父王登基之后,我便是塞北王储,再不能随意走动。这中间千里迢迢,我比你恨。”塞北王也有些激动,他闭了闭眼睛,手指抵在胸口平复这过于汹涌的情绪,“但我重任在身,父王急于让位、好逍遥山水,又无兄弟姐妹助我脱困。塞北七七四十七部、千万条人命......”

殷宁忍不住提醒:“七七四十九。”

塞北王哽了一下,挥挥手从容略过:“就算我想你想得再怎么辗转反侧,我不能去啊,宁儿。”

殷宁紧紧回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地说:“以后我在这里,你一下就能找见我了。”

门廊底下送水进来的阿风听到里面情意缱绻,偷笑着轻手轻脚地退下,往外走去。

“阿、阿风?”

阿风抬头看去,揉了揉眼,拐角那儿站着的......那是个啥?

寒柯和他不熟,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柔和一些:“你是不是叫阿风。”

“是!”阿风本要去小厨房盯着他们给少爷做早膳,半路跳出个铁面阎王,造型还这么诡异,吓得差点跪倒在地。

“大王和王妃,可起来了?”

阿风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小声说:“是、是已起了。您......您、您您您有事要通传吗?”

寒柯点点头说:“不必,我自去请罪。”

他话音落下,阿风只觉得一阵风扇过来,面前掉下两根半截的干枯树枝,抬头看去,寒柯已经步履蹒跚地走远了。

寒柯艰难地背着十几丛连夜拔起的荆条,这东西耐寒耐碱,在塞北大地上长得如鱼得水,冬天也不枯萎。

他早晨迎着露水拔了许多,一股脑绑起来背在身上,看起来活像是背着一把比人高两倍的巨大蒲扇,一走就往下掉叶子。

他走到塞北王和殷宁寝殿门前的空地上,慢慢维持着平衡跪下来,声音洪亮:“罪臣寒柯求见!”

他连喊三遍,塞北王阴着脸和殷宁一起从屋里出来了。塞北王踏出门槛张口就想骂,结果被寒柯震住:“你这是做什么?”

他从台阶上下来,在最后一个台阶上停住,居高临下地看了寒柯半天才走过去,从他身上背的枝条上扯下一串失却水分的小花:“你这是孔雀开屏吗?”

寒柯上身赤裸,后背已经被荆条磨破,见塞北王责问他的头越发低下去,声音却坚定不移:“臣来负荆请罪。”

他十分恳切地道:“木盛糊涂,犯下大错,皆因我而起。”

塞北王轻轻松松地扯着那一大丛荆条将寒柯弄得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就玩腻了,将他放倒在地,自己则走上台阶到殷宁身边说:“一人过错一人当,宁儿因此事受了伤,他的罪责,谁都不能替代。”

寒柯狼狈地爬起来,荆条的尖刺已经刺进了血肉之中,他却丝毫不觉一般:“屡次伤及王妃,木盛难辞其咎,属下作为守卫王城的大将军更是该死。大王要杀要剐属下绝无怨言,只求大王将我们一同关押。我将以死谢罪,告慰王妃所受之苦。木盛年轻,您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第63章 内部矛盾

“你这是想拿命来威胁我?”塞北王似笑非笑,又看了看跟着出来的殷宁,用他听不懂的塞北话说,“寒柯,我已经给过他三次机会,自认为仁至义尽,他三次都选择让我失望,你以为我不觉得惋惜吗。”

寒柯站在寝殿的大院里,一时间气氛凝滞,奇怪的是远处下人窃窃私语他却能听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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