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席格？”酆淮忽然开口发问，看向钢琴师。
钢琴师脸色变了变，很快，他的身份在人物卡片上有了更新——
席格（1982-2005），最年轻的世界级天才钢琴师，来自西什曼家族，中西混血，他是第7位顺位继承人，对应身份即是席格·西什曼伯爵。
席格放下了手，他看向酆淮，低低地笑：“啊被认出来了，怎么认出我的呢？长廊上并没有我的画像，被我特地藏起来了呢。”
“你的项链在合照里露出了一个角。”酆淮说道，并且向余辞的方向靠近，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原来是这样……”席格笑起来，被他用手遮住的喉口处，三个血洞随着他的笑颤，往外抖出腐烂的肉糜来。
余辞目光一凝，冷不丁问：“你是怎么死的？”
席格轻声喃喃：“我是怎么死的？让我想想……我记得，我还在西弗歌剧院里，我正在后台，和我的歌迷朋友们合照。”
“人太多了，有人摔倒了，我去搀扶，但是后台到处都是堆放着的建筑杂物，西弗歌剧院的重新开幕踩着时间线，太匆忙，那些建筑杂物都被随意地暂时丢在了后台堆放。”
“我记得我也摔倒了，周围好像都静了下来，然后尖叫……”席格回忆着，他抬手掩住自己的喉咙，那里被扎了个对穿。
“噢还有我的手……”席格看向自己的手腕，被燕尾服长袖遮住。
他轻轻撩开长袖，就见他手腕处几乎被切开了一半，肌腱相连着。
【嘶——这看着也太疼了】
【靠钢琴师太惨了啊，弹钢琴的手……还被扎穿，天……】
【这是歌剧院的建筑事故了吧？！当初难道没有一点报道吗？】
【被压下来了吧……】
“可惜了可惜了，还是被发现了。”席格轻轻说着，看向余辞和酆淮两人，眼里带上一点怀念看向不远处，像是在透过一堵堵白墙，在看曾经的演出厅。
他偏了偏头，语气里带着可惜道，“本来想着，或许明天还能在这里最后弹一首曲。”
他说着，身形在酆淮面前微微一晃，陡然散开成一团烟雾，飘散开去。
【恭喜玩家酆淮、余辞完成支线任务：夜访歌剧院旧址，寻找魅影的线索。奖励2点积分】
“我们走吧。”余辞出声喊住有些晃神的酆淮。
“他这是消失了？”酆淮低声问。
“不一定，既然他是魅影的线索，我想他还会和传说的源头有些联系，或许只是暂时的退场。”余辞说道。
他注意到酆淮的情绪，这让他想起他们刚刚开始【游戏】的时候，也曾经把游戏里的每个角色当成活生生的人那样动容，直到后来才渐渐麻木。
他抬手轻轻握住酆淮的后颈，安抚地轻揉了两下，动作很快，在酆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又收回了手：“这里是【游戏】，他们是游戏中的角色，几乎每一场游戏里他们都在重复同样的台词和经历。”
“这听起来更可悲了。”酆淮说道。
余辞闻言愣了一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笑起来：“或许这也是当初……想要结束游戏的原因之一吧。”
第28章 开荒第二十八天
开荒第二十八天·冲不掉的血迹
酆淮和余辞两人折回了05年那次首秀的舞台演出厅。
舞台演出厅如今被改建成了一个下沉阶梯式的舞台区域, 是为数不多还被保留下来的原西弗旧址的一部分。
——也是他们明天即将演出的地方。
舞台区域的灯光是柔和昏暗的极光流动灯管，墙上几十道星点一般的射灯也是装饰功能大于使用功能。
于是，在夜里, 这片下沉阶梯舞台就像是晨醒前的山谷，透着朦胧。
【这都相隔十几年了, 在这儿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有句老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实世界里还有二十年悬案被破的呢】
【想想有些怪毛骨悚然的, 那次首秀里的所有表演艺术家都死了，钢琴师因为建筑事故而死, 那其他人呢？】
弹幕间里七嘴八舌, 热闹非凡。酆淮和余辞两人则在这个寂静的演出厅里, 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里的温度比别处都低。”酆淮说道，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在这恒温的大剧院里刚刚好，但这会儿, 他却明显地感到冷意。
余辞闻言应了一声，握了握酆淮的掌心, 说道：“鬼魂的磁场会引起温度失常。在绝大部分的都市传说中, 鬼魂的现身都伴随有温度骤降、电力紊乱的现象。”
他说着, 便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又暗了一丝。
两人同时看向墙边的几十颗星光似的小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