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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咒(156)+番外

直到酒壶空了,左沅忽然端着壶新酒推门而入,所有温馨的假象顷刻覆灭。

ròuròu紧握住酒盅,死死地睇视着那壶酒。

“你做什么?”念修蓦地站起身,紧掐住左沅的手肘,阻拦了她的动作。

“还用问吗?时将军都猜出来了,你又怎么会不明白。”左沅飘了眼ròuròu,语气讪凉:“她是凌申的将军,是凌珏尘的女人,众目睽睽下进了西津城,纵然你让她活着离开,三军将士肯吗?她……必须死。”

酒盅的破碎声冲出厢房,先前的宁静不在了,凝重压抑的气氛甚至弥漫了整个酒馆。

窗外,是乌鸦的低鸣声,凄厉地划破夜空。

翌日清晨,日出西津,东方渐白。

掌柜突然疯了般的冲出酒馆,脸上血色全无,一路沿着街狂奔,惊扰了街边刚出来的小贩,也打破了清晨的沉静。

隐约,能听清他似乎在叫喊着:“余驸马暴毙了……”

第五十六节

初冬,天,薄凉。

擎阳城的热闹越显沸腾,夹道、欢呼、称讼,跨入城门后眼前的一切,都是ròuròu从未想过的。然,这一刻却真真实实的在眼前在耳边,却不是她想要的。眼眸在混杂的人群中搜寻了圈,ròuròu见到了无数张陌生的笑脸,也见到了夹道尽头迎接她的许逊等人,唯独,没有见到他。

“你居然活着回来了。”眼见ròuròu在将士的簇拥下,缓缓走来,许逊禁不住的举起手,狠狠的拍向她的肩膀。话,依旧毒;心,反倒雀跃。

“我还没把你蹂躏够,怎么舍得死。”ròuròu挑了挑眉,掩去了脸上的疲惫,笑得灿烂。

眼眸中充斥着的血丝掩不住似箭的归心,日夜兼程中,ròuròu唯一的念头就是想他、想家。她终于又有了一个家了,又有了个可以放在心头记挂的人了。人群中,终究没有找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ròuròu不觉得意外,只是难免失落。

她清楚,珏尘一定是真的生气了,但若再抉择一次,结果仍是如此。

“他在房里,谁都不愿见。”

看出了ròuròu的心思,端润附耳低语了句,神色中尽是担忧。

人群还在吵闹,杂乱的议论声中时不时的夹杂着“余念修”这三个字。ròuròu跃下马,脸色崩得很紧,随意的把手中缰绳丢给侍卫后,她正欲跨步往伴宫走去,马盅却突然面色凝重的挡在了她的前头。

“是真的吗?你……杀了念修?”

ròuròu僵硬了下身躯,眼神中闪过片刻的落寞,没有说话。马盅依旧不甘心,紧攥住她的手肘,“我只是想要你一句话。”

“阿盅,我很累。”ròuròu说得有气无力,轻拨下马盅的手后,她笑得颇为苦涩:“身累,心累。我不想回忆那一夜,只想见他,立刻见到他。”

在端润等人眼神的示意下,马盅只好咬了下唇,纵有再多困惑,仍是悻悻然的松开了手。

眼看着ròuròu的身影渐渐走远,人群还再吵闹,气氛却霎时沉重了许多。许逊叹了声,缓步上前,轻拍了下马盅的肩,示意他别太担心。他的目光,却始终紧锁在ròuròu的背影上,唏嘘着她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累。

没有人知道ròuròu口中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隐约能从她怅然的眼神中,探究出太多无奈。

从城门到伴宫,这一路很长,徒步需要走上很久。沿途很寂静,人群似乎都聚集在了城门口,ròuròu缓慢的眨了下眼睑,黑暗袭来的瞬间,脑中浮现的是念修的笑脸。一直以来,ròuròu从未后悔爱过念修。她始终觉得值得,即便单恋,也曾甜过。

直到那晚,那杯酒横亘在他们之间时,她是真的悔了。

就因为爱过,无论结果谁生谁死,都是枷锁,一生难逃的枷锁。

“臭小子,终于死回来了。”远远的,恰巧巡视路过的范志就瞧见了ròuròu。还是没能习惯她的女儿身份,即便眼前的她一身女装,仍旧掩不住的英气。

“皇上在哪?”在范志面前,ròuròu实在没有心思去强颜欢笑了。他就像老爹,让她觉得自己可以坦诚相对,不需要有任何遮掩。这一刻,她就是想立刻见到珏尘,除此,别无它念。

范志摇头叹笑了片刻,伸手指了指后头的寝宫,好心的提点了句:“小心被扔出来。刚收到余念修暴毙消息的那天,皇上一直念叨着要把你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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