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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119)

作者: 平山客 阅读记录

陆赜失笑,倒也不勉强,果然自己戴上了。两个人离得近,陆赜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瞧见,他凑过去,趁着秦舒不注意,衔住那白软的耳垂,推倒来,一路向下吻去,含糊不清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安置了吧!”

他力气又大,压下来跟一座山一样,又浑身的酒气,秦舒叫他闷得喘不过起来,刚想说几句话,扫扫他的兴致,就见他冷抽一声气,从自己身上起开来。

秦舒坐起来,就见他一只手往胳膊摸了摸,拔出五六枚绣花针,那绣花针是一套,有粗有细,最粗的是用来缝被子的大针,足足有食指长,下半截还沾着血,想必是扎得太深了。

秦舒见了忍不住笑起来,又见他黑着一张脸,讪讪道:“我是想说床上还有针来着,谁叫你太急了,都没来得及说。”

一面伸手把陆赜手上的针拿过来,数了数,吓唬他道:“好像还少一根,你快找找,说不好扎进肉里去了拔不出来。”

陆赜咬牙切齿:“你这小妮子。”

秦舒推了推他,下床来,从竹笼屉子里找了换洗的亵衣出来,交给他:“去洗洗吧,一身的酒气,熏死人。”

陆赜站起来,一只手去揽她的腰,勾着秦舒的下巴,问:“今儿做什么了,心情这样好?”

官场上惯看人心的,一眼便瞧了出来。

秦舒一时僵住,淡淡道:“看不见你,自然心情好,连饭也多吃了两碗。”

陆赜叹叹气,自觉在这丫头面前是越发硬气不起来,又觉得她在口是心非,一面瞧她的脸色,一面抱了衣裳:“好好好,我这就去洗,熏到你了。”

陆赜出来的时候,秦舒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拍拍身边,等陆赜上了床,便问他:“你知道贺九笙吗?我想看看她写的书和诗词?”

陆赜掀开秦舒被子,伸手去解开衣襟,含糊着应付她:“她写的文章有什么好看的?杂途出身的流官,连读书人都算不上……”

彼时科举出仕才是正途,才是正统,科举出仕之中又以进士为贵。大齐朝,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这位十七岁就中了状元的总督大人,自然是瞧不上贺九笙那样的出身的。

衣襟微微掀起,一片丰盈半隐半露,他正想伸出手去,就叫秦舒抓住,柳眉倒竖,哼了一声:“陆大人眼光真的颇高,这个瞧不上,那个也看不起。连温陵先生、贺学士这样有名望的人,你都瞧不起。说不得,在背后,又怎么瞧不起我这个丫头出身的呢?”

陆赜叫她这句话将住,小意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各自都不相干的人。”

想起她往日的那些话,什么自己是不讲道理的人,自己一碰她就恶心,颇有些心结:“要论这个,只有你瞧不起我,我何曾瞧不起你?”

秦舒听完,戚一声,简直就是强盗逻辑,推开陆赜,拢上衣襟,捂紧被子,偏头往一边睡去:“懒得跟你说话了。”

箭在弦上,陆赜被撂在半截,岂有忍得住的道理,他连人带被子一把捞了过来,哄她道:“不过随便说几句话,你又因为那句话气不顺了?你要喜欢她的书,明儿叫人买回来就是了。不过她是陛下简拔入仕,以青词幸上,并没有文集传世,只不过几篇散碎的文章罢了。”

虽然话里话外还是在贬低贺九笙,但是秦舒听他答应买书回来,不免手上松动起来……

也许是酒后更加没有节制,这夜里不知道要了多少次,秦舒累得筋疲力尽,不过扯下枕头的手帕略微擦了擦,连水都没有叫,便倒头睡去。

第二日,秦舒是被小茴香叫醒的,捧了一碗汤圆在床边:“姑娘,今儿是大年初一,要吃花生汤圆的。”

秦舒睁开眼睛,床另一侧早就没有陆赜的身影,昨晚快天亮才睡,此刻哪里起得来:“放着吧,我睡醒了再吃。”

外头陆赜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丫头递上帕子擦了擦汗。小茴香便道:“大人,姑娘说睡醒了再吃。”

陆赜把那碗汤圆端过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直裰,浑身冒热气,坐到床边来,捏捏秦舒的肩头:“先起来吧,待会儿还有来拜年的,你少不得要见见,认个脸熟。”

秦舒可比不得他,每日都是要睡觉睡足时辰的,背对着身子小声道:“这小宅子里的下人我都认识了,整天都能见着,用不着认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给我磕头,你见一见,便发了新年的赏钱就行了。”

陆赜笑笑:“不是他们,是外头下面办差的人。”

外头下面办差的人?秦舒惺忪地睁开眼睛,转身问:“什么外头的人?今日来给你拜年,而你又肯见的,只怕是你辖下的受你看重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