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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九下(132)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子七蹙眉不悦地瞪了他眼。这也是他最悔恨的事儿,居然很畜生地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要了她,那么销魂的事,还需要反复回忆,直至她打定了主意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才总算能确定。

“时辰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去抄经文了?顺便替我那份也抄了。”半晌,子七有些恍惚地看着一旁的日晷,忽然说道。

“少爷……”龙套无力地唤了声,最近每回都这样,只要一谈到小姐,少爷就会开始不对劲。自虐也要有个度吧?不开心可以讲出来啊,像他这种忠心不二的人,分明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嘛!

“我还有很多卷宗要看。”子七用手指轻敲了下堆积着的卷宗,冷声打断了龙套的劝说。

“……”好颓废的少爷喏。

龙套依旧在原地站了会,不太放心丢下他家这个最近很喜欢玩忧郁的少爷。可是显然少爷不领情,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摊开册子看了起来。

他看起来很认真,事实上,子七也真想能够认真些。不管怎样,哪怕每天吃得很糟、睡得很烂、还有一堆忙不完的事儿,他都可以接受,只要可以把时间都安排得满满,不要去想她就好。只是好难,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感情,会让人那么欲罢不能。那个人,就这样烙印进了心底,那么深,不知不觉就成了一道伤。他在刺骨的痛里回忆着他们之间,她却已经跟着别人天涯海角。

事已至此,不是不想找,而是找到了她又能怎样?她想要的那些,现在的他还给不起。反正他就是个烂透了的二世祖,哪个正常女人会喜欢他?万一真的在洛阳找到他们了,到时候看着他们俩恩恩爱爱地在一块,那他该怎么办?是直接跳进护城河里自尽呢,还是上吊好?

“少爷,这案子很纠结?”许久之后,龙套临走前又问了句。

“嗯。”子七始终拧着眉,心不在焉。

“……”要命哟,少爷的境界已经非同一般了,看大藏经都能看出案情的纠结。

春光明媚,春暖花香,春意盎然……好时节呀好时节。

项郝一直觉得,这样的午后很适合烹一壶茶,静静待在书房里,处理那些怎么也处理不完的事务。但是,显然只要有九金在,这个想法就不太可能实现。当九金和曾经那个在明德门大街上要买的人一起出现,下场就更惨烈了。

尽管如此,项郝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从尊贵的师公沦为替人烹茶递水的人?!

“娘呐,原来九姑娘和段子七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哟!”在听红扁描述完九金离开长安的原因后,费菲夸张地大叫。

那扰人的叫声一直冲破大殿,惊得停在枝丫上栖息的鸟儿四处飞散。项郝闻声,眯着眸子,跨进了大殿,没好气地把茶盏重重丢到了费菲面前。而后便端着原本为九金烹的那盏茶,面色冷峻地坐在一旁喝了起来。

“大概也只有段子七自己觉得单纯了,哼哼!”每次说到这事,红扁就会特别激动。

原来也就只是红扁比较亢奋而已,现在又加入了个费菲,她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又一次抱起九金,“九姑娘,不要难过,亏我还差点就相信我爹爹的话,想要去色诱那个段子七的,幸好没有,哼!不思进取没有担当的二世祖,是我这种具有贵族气质的人最瞧不入眼的了。你不用担心,离开长安是对的,你看我们洛阳的百姓多么淳朴,还会有我这种贵族……帮你。”

真是个力大无穷的贵族啊!九金被她抱离了地面,悬空蹬着双脚,挣扎着想要着地,却徒劳无功,最后只好愁眉苦脸地看向师公求助。没想到,他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就转开了目光。

“小师父,难道是我听错了?小良压根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而是两家妇女?!”这是吴仁艾第一次听到完整版的九金长安奇遇记,不免心生感慨,急于找个人抒发。

“噗……”只是他似乎找错人了,非但没有在小师父那边得到共鸣,还被他喷了一脸的茶水。项郝若无其事地将茶盏丢到几案上,暗自咕哝:“谁烹的茶,怎么那么苦?”

“……”见状,吴仁艾摇头,认命地举起袖子擦去脸上的茶水。罢了罢了,不要跟陷入苦恋的男人计较,爱果然是折磨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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