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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万情深(244)

作者: 岁欲 阅读记录

她要他写时盏这两个字。

他死活不肯。

“闻靳深。”

“嗯?”

“你这写给谁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时盏无声笑笑,手指捻起宣纸一角拎起来,纸张细碎地在空中沙沙作响,墨水半干,字字力透纸背,可见书法功底深厚。

“不无聊么。”她问。

他缓缓走过来,也盯着宣纸上的黑字,说:“不会觉得无聊。”

只会觉得难过。

那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性难过,渗透在他的每一笔每一划里。

时盏又看了会,觉得索然无味。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非要缠着他写自己的名字的小姑娘了。

时盏知道,她现在开口要他写什么,他都会很配合。

但是很可惜——

人都是犯贱的,唾手可得的反而都不想要了。

时盏放下宣纸,往楼梯方向去时,听见男人自言自语地低喃:“......一张纸四尺,能写三十三个字。”

再后面的话时盏没听清,她转过头去问了句什么。

“没事。”

闻靳深朝她笑笑, “上楼睡觉吧,我把最后两个字补齐。”

时盏哦一声,没在意,兀自先上楼。

闻靳深拿起毛笔,悬腕蘸墨,落笔时笔锋较于先前有所收敛,甚至多了几分温柔。

在爱里面,人总爱做些自我感动的傻事。

男女都一样。

那晚,闻靳深有没说完的话,也有没能表达出的爱意。

一张宣纸四尺,

能写三十三个字。

他写了四百四十四十张。

毕竟——

举头三十三重天,最高不过离恨天。

人间四百四十病,最苦不过相思病。

......

今晚的闻靳深格外规矩。

果真老实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做,半夜时盏被生理痛折磨醒,额头冷汗遍布,她后背贴在男人胸膛里,整个人都被他抱得很紧,以至于微微一动,就把他弄醒了。

“......嗯,盏盏?”

这时候他的嗓音总是又欲又哑,还透着将醒时的慵懒。

“我要下床,你先松开。”

时盏手轻轻拍了拍他环住自己的手臂。

闻靳深腾出一只手揿亮床头灯,收回来时摸到时盏一头的冷汗,英挺的眉几乎瞬间就皱了起来,“哪不舒服?”

时盏忍着小腹的痉挛,有些虚软无力地说:“......肚子痛。”

说完就在他怀里挣扎着要爬起来。

身体刚刚脱离床面。

就被按了回去。

闻靳深声音慵懒中混着清醒,他将时盏轻按回原位,掀被下床直接往门口走。

时盏没回过神,叫住他,“闻靳深。”顿了下,抿抿因为发汗变得有些干的嘴唇,说:“你去哪。”

听见她问,门口的闻靳深又转身折回来,单膝跪在床沿上,双手撑着靠近时盏,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有些发哑地笑说:“给你熬点生姜红糖水,不然去哪?”

“生姜红糖水......”时盏舔舔唇,“有布洛芬吗?”

她生理期时疼痛时都是吃止痛药解决,这么多年独居生活,她没有熬红糖水喝的习惯,包括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也都是吃药解决,一来是觉得药物见效果,二是他之前也没关心过她这方面......

“这样吧,”闻靳深耐心地给她讲道理,“我先给你煮碗红糖水,你喝了看有没有好受一点,如果没有的话我再给你拿布洛芬,因为任何一种止痛药长期吃会有抗药性和赖药性,还会造成胃溃疡等大大小小的毛病。”

时盏痛得不行,不想浪费时间,点点头说好。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乖。”

十五分钟后。

闻靳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进来,他用脚带上门。

时盏拿枕头垫在腰后靠着,说:“给我吧,我自己来。”

“我喂你。”

闻靳深在床边坐下。

时盏抬手抹掉额头的汗,说:“我是肚子痛,不是手残。”

闻靳深点点头,表面很配合她地说一句我知道,然后说:“但是我想喂你喝。”

时盏:“......”

一勺又一勺热热的红糖水被喂到时盏嘴里。

暖流直达胃部。

再往下。

窜到小腹。

时盏喝到一半觉得有些撑,“不要了。”

闻靳深舀一满勺又送到她嘴边,“听话,喝完。”

“——”

思绪凝结。

不知怎的,时盏一下就想到那次闻时礼喂自己喝鸽子汤的场景,他强制性地要她把汤全部喝完,肉也得全部吃下去。

现在回想,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她不愿意吃不说,还脾气打翻闻时礼手里的碗筷勺,热汤洒得男人满身都是,也没见闻时礼发半点脾气。

人与人间到底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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