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离歌(14)

老皇帝其实不算老，看上去四十多岁，虽不年轻，脸型依然可以看出轮廓，年轻的时候定然十分俊秀。他的头发三分黑七分白，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穿着一身鲜亮的黄色龙袍，坐在那里自有一番皇者气势。

“儿臣，见过父皇！”二皇子牵着我，一路走到距离老皇帝不远的位置跪下叩首。

我跟着跪下，心中却想着老皇帝若不是二皇子的父亲，我是万万不会下跪的。

“起来吧！”老皇帝声音沉稳，很是威严。

我感受到周围几道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但也不好抬眸逼视，只能略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现场状况。三皇子和太子都在看我，老皇帝也在看我，只是各人神情不同，心思更是诡异难猜。

“父皇，你看到了，二哥抢了我的女人，他还这么招摇！”三皇子率先开口，激动得紧紧盯着二皇子牵着我的手。

果然，今天的事情就与他有关，大概在他看来，见过或者是看上的女人就是他的。

“闭嘴！”老皇帝一声呵斥，三皇子立刻闭嘴不语，只是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我，像猎手紧盯着猎物。

“父皇，三弟说的并不属实。”二皇子不卑不吭，沉着回应。

老皇帝扫视儿子们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我立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恶寒，只听他幽幽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翎兮。”我老实回答。

“翎兮，有人告你目无法纪，勾引皇子，挑拨皇子关系，扰乱陈国安定，你有什么话说？”老皇帝声音不大，但字字慷锵有力，气势十足，很有皇帝威势。

“我没有！这是污蔑！”我真是难以想象，居然有人能给我安这么多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怎么解释在两个皇子之间摇摆不定的事实？你原是老三府中的人，现在却跑到了老二身边，还与他在都城街头招摇过市，这不是挑拨皇子关系，勾引皇子又是什么？”老皇帝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凌厉起来，气势压迫得常人无法直视。

我当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力，只是向来百无禁忌，也不在意所谓的世俗礼教，抬起头目不转睛地对上老皇帝深黑的眸子，毫不退避地说道：“我不是三殿下府上的人，我本住在苍山脚下，被三殿下强抢到府中，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逃离，为了避开追捕才进入二殿下府上，我与三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二殿下待人亲善，愿意收留我，我这才留下。”

老皇帝大概从没遇到敢与他对视的女子，竟然整个人呆了呆，好不容易才找回神智，略带责备地看向三皇子，闷闷道：“老三，她说的可否属实？”

“父皇，儿臣没有强抢民女，是她说愿意跟我，我这才带她回府，谁知道她又偷偷跑到二哥府上，还勾搭二哥，破坏我们兄弟感情！”三皇子自然不会承认强抢民女的事实。

“老二，你又有什么话说？”老皇帝看看一直欲言欲止的二皇子。

二皇子连忙说道：“父皇，翎兮没有破坏我们兄弟感情，更没有勾引我，她来我府上这些时日一直在帮儿臣治病，儿臣的肺病已然治愈，这全都是她的功劳，是儿臣自己喜欢她。”

“呵呵！真是有趣。”太子站在旁边，低声笑了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老皇帝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索三人的话谁更可信。

“父皇，求父皇把翎兮赐婚给儿臣，儿臣并不怪她，儿臣是真的喜欢她，不能没有她！”三皇子到了此时依然不肯放弃得到我，只是因为被二皇子整治过，现在直接让老皇帝赐婚。

“父皇，翎兮她是被三弟强抢回来的，她根本不喜欢三弟。”二皇子愤恨地看着三皇子，三皇子却是一脸得意，显然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态度。

“哼！”老皇帝一声冷哼，恶狠狠地盯着下面跪着的两个皇子，恼火道：“一个女人就让你们争成这样，这是哪里来的祸水？”

老皇帝气呼呼喘息，惊得几个皇子都不敢言语，即便是看戏的太子也是默不作声，不想在这个时候触眉头。

“你们两个废物，一个游手好闲，就知道到处抢女人，一个病恹恹窝在府中，二十年毫无作为，现在居然闹出兄弟两抢一个女人的戏码，怕世人不知道你们有多废物吗？”老皇帝越说越气，最后指着我骂道：“这女人就是个狐狸精，红颜祸水！除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处？”

第8章 离别

老皇帝骂得难听，说的却是实话，好看的女人在男人眼中除了好看其实一无是处。

我低头翻了个大白眼，这事真的不怪我，若不是三皇子那个草包非要把我带回来，事情也不至于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