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离歌(12)

“好！我在外面等你。”二皇子应了一声，缓缓退出房间。

我很快换好衣服，二皇子又如往常一样，坐在庭院中看书。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纸笔，偶尔不看书的时候便坐在桌前练练字。

我看过他的字，苍劲有力，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写的。

我不客气地坐在桌前，提起狼毫笔，决心写点东西，只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下笔。太子殿下那边要求我给他传递消息，我得仔细斟酌斟酌，该传递点什么内容。

“殿下，你说我该给太子殿下传递点什么消息好呢？”

二皇子捧着药典，闻言略带迟疑道：“传递消息？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你要给大哥传递消息？”

我鼓着腮帮解释道：“我又不是自愿的，告诉你又怎样？我就写今天你寅时起身，卯时用早膳，辰时出恭，你看好不好？”

二皇子噗嗤笑了一声，疑惑不解的眼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柔和，直言道：“这应该不是大哥想知道的。”

“我才懒得管他想知道什么呢？总之我是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他的。”我开始在纸上奋笔直书，片刻之后递到二皇子面前，“你瞧瞧，成吗？”

二皇子看着纸条上那毫无作用的消息，脸上已是抑制不住的狂笑。“写了一堆废话。”

“就是要给他传递废话啊！”我迅速卷出一个小纸条，放在边上，然后又拿起笔继续奋笔直书。

我就这样，一连写了七八封毫无用处的告密书，表面上是在给太子传递消息，实际上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我这边写，二皇子就在那边看，看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你这样会把大哥气死的。”

“气死了活该，他若是被气死了，是不是就该你当太子了？”我百无禁忌，说出这样的话也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只是我刚刚说完，二皇子就惊恐地过来捂住我的嘴。

“你怎么能胡说八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是要杀头的！”二皇子责备地瞪着我，满脸难以置信。“以后不许再说！”

“知道了！”我顺着他，又递了一张纸给他。

二皇子盯着我写的东西看了片刻，有几分不解地问道：“翎兮，你出生哪里？生辰八字有么？”

“你要做什么？”我抬眸，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心头呼呼乱跳。

“去合一合八字。”二皇子也不避讳，既然话已经说开，有些礼数流程自然是要走的。

我提笔写了我的生辰八字，认真地交付给他。

他接过八字，看了一眼，眉头却是紧紧皱起，最后疑惑地看向我，“你是不是写错了？”

“没有啊！”我看了看，并未写错。

“六十年一甲子，你的生辰怎么算都不对，不是比我大几十岁，就是比我小几十岁，你真的没写错吗？”二皇子按照甲子推算，我的年纪自然是对不上号。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问道：“你多大？”

“二十一。”二皇子应声。

“那你算我十八就好，其实我不记得生辰，我父母死的早，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生辰八字。”我连忙将写了生辰的纸夺过来，撕个粉碎。

“没事，不合也没关系。”二皇子微微怔了一下，并没说别的，继续看我写的小纸条。

我心中纠结，不知该怎么说，我想把真相告诉他，又怕他难以接受，我难道要告诉他我其实是诈尸的古人？

“他们是怎么逼你传递消息的？”二皇子看完我写的小纸条，略显心疼地拉着我的手。

我粗略叙述当时的情况，将事情和盘托出，“我不答应他们就要杀了我，说我是北国来的细作，你相信我，我不是细作！”

“我当然相信你，如果你是细作，三弟和大哥身边更容易刺探军情，凭你的容貌，哪怕入宫为妃都不成问题，又怎么会留在我身边？”二皇子幽幽叹了一口气，提笔在我的小纸条上进行批注，“若要传递消息，这样写肯定不行，至少得传递几样有用的，譬如说我今天看了什么书，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我坐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他的批注短小精悍，很快就指出我的问题所在。我也不废话，按照他的批注重新写了几张小纸条，每天一张，传递给太子的亲卫。

我俩一直研究到夕阳西下，该是准备晚饭的时候。

二皇子的意思是，继续出去吃，我想着家里有米有面，就算没有老奴，我们也可以自己煮。

“你不是不会煮饭吗？”他看着我，很不信任。

“不会可以学啊，我给你煮个粥怎样？我看老奴煮的粥就很好，我试试看。”我奔到厨房，对着一堆食材，心中盘算，粥要怎么煮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