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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无花也怜侬(187)+番外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蓓蒂没接话,吴祖清道:“也好。”

翌日下午,阿令说灵位请到吴二哥那儿了,她要去上香,问蒲郁去吗?蒲郁说你代我敬了罢。

“你和吴二哥……你们……算了。”阿令匆匆出门。

再见时,夏意已有退却之势。

黄昏将铺门的影子拉出老远,吴祖清杵在门口,较之前简直改头换面。他抹了发油,西装革履,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纸袋。

蒲郁正怀抱两岁的念真玩拨浪鼓,念真咯咯笑,“爹地。”

蒲郁一怔。

吴祖清倒没什么反应,上前两步,解释道:“我不知还有个细妹,只买了这些。”

“我这里不缺什么,二哥你——”

“我知道,你可以一个人把什么都做好。”吴祖清忽有些局促,“你当我找个托辞罢,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她没有认识清楚,对他来说,她不是某件事。他确不会做很逊的纠缠不休的那种人,但他不可能切割联系。

他考虑了很多,时至今日,哪怕她去爱别人,同别人在一起,他也会送上最好的祝福。尽管,不大可能发自真心。

蒲郁措辞拒绝,话未出口,却见念真朝吴祖清张开小手,“抱抱。”

念真在师生堆里成长,不认生,可也不会同生人这般亲近。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让念真开口喊妈咪的。

蒲郁疑心血缘的牵引当真存在。

吴祖清空出双手,将念真抱起来,“真乖。”偏头问,“细妹叫什么?”

“念真。”蒲郁不大愉快。

“哦,念真啊,你方才喊我什么?”吴祖清照顾小孩经验要追溯到蓓蒂儿时了,可他抱着念真,竟也有模有样。

念真拖长音节,甜甜唤:“爹地。”

吴祖清笑出眼角褶纹,问蒲郁:“她不会见人就喊罢?”

“我不晓得。”

小手攀上吴祖清的脸,他勉强才找回视线,又问:“她可以食朱古力?”

“最好不要罢。”

“掰一小块给她,那个绛紫色袋子里的,小盒子。”吴祖清指挥道,也不管蒲郁是否照做,垂眸点念真的鼻尖,“我们念真钟意食什么?”

蒲郁本来走去拿袋子,听见这话直起身,冷然道:“什么‘我们’,念真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祖清学小孩腔调,“妈咪好凶啊,怎么办?我同你妈咪相识这么多年,至少也是念真的阿伯罢,对不对?”

念真翘起舌头舔到唇峰,转而又咬住下唇,天真无邪道:“妈咪凶凶。”

“我真是……”蒲郁无言极了,指着念真道,“朱古力不要给你了。”

念真求助似的唤一声“爹地”。

“念真,不要喊了,这是阿伯。”

念真嘴巴撅得老高,“爹地。”

“好啦好啦,来妈咪抱抱,给你朱古力。”

吴祖清闷笑,将念真抱给蒲郁。蒲郁抱着念真坐下,手忙脚乱拆巧克力盒。吴祖清抽走,边拆边说:“养仔仔蛮有趣嘛。”

蒲郁瞪他,他唇角微撇,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在手里握一会儿,巧克力便融化了些许。她掰下指甲壳大小的一块,喂念真吃,“不要咽啊,抿。”

念真砸吧砸吧,笑起来。

吴祖清蹲下来,轻轻捏念真脸蛋,“甜罢?阿伯以后再请念真食朱古力好不好啊?”

“嗯。”吴祖清皱鼻梁,唇角快扬及鬓角,“念真乖乖。”

蒲郁乜了眼空气,晃眼瞥见壁钟,颇不情愿道:“你不如留下来食晚餐啦?阿令她们今晚有饭局,我去接念生放学,顺便买菜,你帮我照看一阵?”

“当然。”吴祖清脱下西服外套,作势久留的模样,“为小郁鞍前马后,是我的荣幸。”

蒲郁哼笑,“这些话留给别的女人讲罢。”

“不好意思,我这人有病症。”

蒲郁微愣,“什么?”

“对着别的女人说出不口。”

“浮浪!”蒲郁旋即放念真落地,径直出门。走出几远才想起回来拿钱袋。

吴祖清但笑不语。蒲郁抄起钱袋离开,迎面撞见街坊,他们眼神忽闪,似在议论她。她从旁而过,下意识以手背贴脸颊。

发烫,不晓得脸有多红。怪不得他得意成那样。

就该在第一时间把他扫地出门的!

入夜,蒲郁在后门走廊烧饭,锅炉前狭窄的窗台摆不下碗碟了,她习惯性朗声道:“念生!”

念生蹬蹬跑来,后面还着个细的。再后面是抱着念真的吴祖清。

“你一直抱着她作甚?她会走路的。”蒲郁不肯承认吃味。

“妈咪,阿伯教我下棋呢!”念生端起一大碗叉烧,快步进屋。

吴祖清叮嘱道:“你慢点!”

蒲郁道:“你个大的不做事,使唤细蚊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