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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无花也怜侬(103)+番外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尽管情报部门跃于同日本特务斗争,但主要是防范姿态,为遏制日本挑起战争。这些年南京政府财政入不敷出,全国自然灾害不断,华中、华西局部内战未停。诸多顾虑,总之不愿与日本正面开战。

“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一篇“告同胞书”在青年师生中传开,激起千层浪。

十二月,北平学联召开代表会,北平、天津十五所学校反对“防共自治”,要求政府讨伐汉奸殷汝耕,动员全国人民抵抗日本侵略。可这时竟传来消息,南京国民政府为满足日本“华北特殊化”要求,将设立一个“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机关。

九日,北方各所学校的学生们高举旗帜与标语行至新华门,军警闻讯出动,全副武装。学生代表要求面见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负责人何应钦,并提出六项要求。

等候多时,何的秘书出面回应,学生们对他的敷衍极为愤慨,继续振臂高呼,向王府街大街进发。军警镇压下,学生队伍冲散,并有十余人被捕。

可这并不能磨灭学生们的愤怒,十一日北平众多师生联合罢课。部分学校遭到封锁,重点监控。

十六日,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凌晨,东北大学、中国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万余名学组织游-行,市民们热情支持学生的爱国行动,沿路送上食物与水。可行动再次遇阻,与军警交涉未果,不少学生们受到棍棒毒打、逮捕。

之后,北大、清华等校长联名请求释放被捕学生。全国总工会工人亦呼吁援助学生救国运动,纷纷罢工。南方的民众亦声援联合抗日。

“反对防共自治运动!”

“立即向日本宣战!”

“保卫华北!”

眼看形势愈发紧迫,蒲郁只得向吴祖清打听北平的情况。

吴祖清回以训斥,暗地里却涉险与北平方面联系,获悉施如令没有被捕,只是受了些小伤。

这一点他也隐去了,道:“施如令没有参与运动。不过她去年放弃了去美国的机会,留校做了助教,跟着教授搞学术研究。”

蒲郁忘了去考究逻辑——这件事涉及学联与地下党,二哥怎么有权过问,若无权又是通过谁问到的。

蒲郁万分感激,放下了心。

然而,这个元旦仍是不好过的。上海进步青年们呼吁抵制日商、日货,以孙仁孚为首的“上友商会”受到抨击,吴祖清只得代表会长出面,发言刊报表示商会与市民同心。

情况反而恶化,吴家的车在跨江的桥口遇上飞来粪水。文苓在车上,忍了又忍才只让司机将车想办法开走。事后警方得知,表示会严惩闹事者,文苓却道不必。节骨眼上再惹民众不满,谈话会可能没法开了。

为稳定民心,蒋召集各学校师生代表三百余人在南京开谈话会。北平各大学学生会拒绝推代表参加,会上由胡适等代表发言,要求惩办汉奸、公开外交、反对任意修改教科书等。

对南京政府而言,似乎这只是一个形式,会后出台的相关政策与师生们的期望相去甚远。

上海租界像个没有归属感的孩童,天气将回暖一点儿,又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霓虹惑人,舞厅传来歌女的靡靡之音,酒肆窗前依稀能听见百转千回的弹评唱腔:“衾儿冷,枕儿凉,见一轮明月上宫墙。劝世人切莫把君王伴,伴驾如同伴虎狼,君王原是个薄情郎。”

“我第一次听弹评,便是听的这《长生殿》。同二哥一起。”蒲郁看向身旁的人,轻声仿着唱腔道,“君王原是个薄情郎……”

吴祖清笑了下,“不要唱了。”

“我收到密电了。”

“嗯。”吴祖清不显情绪,“你是去探亲的。”

“就当是这样。”蒲郁也在心下不断说服自己,“二哥,你会惦记我吗?”

眼下时局难测,一别许是永别。

吴祖清只道:“你会回来的。”

蒲郁收到的密电是总局发来的紧急调令,去天津。

天津作为华北重要的通商口岸,向来是日本渗透的目标。日本人图谋华北的控制权,以作为“满洲国”与国府间的“缓冲地带”,最终逼迫南京政府放权建立冀察政务委员会。

天津站情报人员为此暗中斡旋,多名情报人员牺牲。其中一位是鲜有的大将,能说日本京都方言,通晓当地文化。此番任务中,她扮成自小被日本人收养的义女,接近了日方核心人物。将要破获重大情报,却发生了不测。

不知她哪里讲错一句话,令那位大人物起了疑心。大人物释放假消息试探她的身份,查获的确有疑,便设计了游船之行,将谋杀设计成溺水而亡的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