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点头，顾从杨眼眸向下：“是的，非常浪漫。”
我也曾经想过以后给某个人写一辈子的情书，但可惜，命运没有给我机会。
将自己从不好的心绪中抽回，顾从杨看向三个人：“你们知道，这种浪漫其实最开始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那就是我外公不认识字。”
徐宣言一脸诧异，给不认识字的人写情书，这不是……白费功夫？
不对，他突然想到刚才顾从杨的那个问题——“你一开始认字是靠什么？”
难道说，想到这，徐宣言看向顾从杨。
“对，那些情书就是为了给外公认字而写的。”将徐宣言的神情收进眼底，顾从杨顿了顿，接着说：“我外公不认字，他是乡下的孤儿，吃着百家饭长大。而我外婆是城市里的孩子，长在不错的人家，一路饱读诗书长大。”
听到这里的徐宣言莫名想到很小的时候看到的某个动画片，那个千金小姐狗狗和流浪狗的故事。
将手中的水性笔握紧，顾从杨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他们的相遇和相恋大概就像是现在的电视剧一样，因为一次下乡，城市里的小姐喜欢上了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徐宣言想，还真是那个故事。
扭头看了看蓝婉，顾从杨：“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情哪个好人家的爸爸妈妈会答应？但没有办法，一个人要是真心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外婆铁了心要跟对方走，最后和自己的父母断绝了关系。”
听到这的蓝婉皱了皱眉，顾从杨看见她的表情，说：“说到断绝关系其实只是一个选择，当时外婆的父母已经在准备出国了，他们给了外婆一个选择，是跟着他们去国外还是留下来，外婆选择留下来，外婆的父母就出国了，双方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
徐宣言眨着眼睛，觉得这故事一点都不浪漫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有钱人家父母退让一二吗？为什么大家却走到了这么决绝的一步，仿若你不回头我就不回头……
对于那段时候到底如何，顾从杨不得而知，只是偶尔会见到顾外公在喝醉的时候说着对不起。
因为是他让她从此失去父母，没了自小长大的家。
这是不论付出多少都无法弥补的事。
“外婆这么选择后就只有一个人了，而外公为了让外婆过的好，就选择来珞珈市打工。”见气氛有些低沉，顾从杨想想，笑着说：“这也给了我们在这里遇到的缘分。”
徐宣言笑了笑表示……
“外公远离家乡来珞珈市打工，没了家的外婆则是跟着他一起，而不愿意留在熟悉的城市。见外婆如此，外公只能妥协。”想着那个时候顾小姨给她讲的事情，“外婆本身就是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跟着吃苦日子，外公周围的长辈都说她最后会走，让外公看着点，别让跑了……”
曾经有人建议顾外公说就关在家里，等生了孩子再放出来；而有人建议不要给外婆一分钱，就让守着家，这样才能叫人放心；更有人建议……
知道大家都是为他好，但那些建议外公舍不得用，那毕竟是他爱的人，就算真到最后，对方受不了跑了，他也不会怪她。
是他不好，如果他能给她好日子，她怎么会走？
第18章 靠近（3）
徐宣言因为顾从杨的话蓦然想到某个被骗女人进村嫁人的故事。
好凶残，他想，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感情一你情我愿的事，硬是被弄得如同绑票似的。
“那你外婆……”有走过吗？徐宣言欲言又止。
顾从杨摇头：“没有，她说她都没想过要走。”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又怎么会因为一些旁事误了感情？当时的顾小姨是这么说顾外婆的想法的——“除非不爱了，否则我不会离开他。”
徐宣言羡慕道：“你外婆真好。”
瞧见徐宣言的心生羡慕，顾从杨笑了起来：“哈哈，我以前也这么想的，但后来外婆跟我说，即使是外公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没让外婆吃过什么苦，所以……是不是有种白感动了？”
徐宣言不解：“怎么会……”
不是说是穷乡僻壤的孤儿吗？
顾从杨想想，告诉徐宣言：“你知道吗？我外婆在世的时候连家里有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不是很清楚，每次要找东西就喊外公。更何况做饭打扫这些事，想都不要想……”说到这，她感叹道：“她似乎一辈子都是年轻时的大小姐，这一点到生命尽头也没变……”
顾从杨一直记得小时候和顾从新去外婆外公家玩，不小心弄脏的裙子是外公洗的，因为摔跤而弄破的裤子是外公缝的，每天吃的饭菜是外公烧的，就是平时想要个冰激凌也是外公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