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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2生途(75)

李政说:“跟你什么关系?”

林泰自讨没趣,瞥了眼兀自抠着指甲的沈亚萍,摸了摸手边的塑料袋。

李政耐着性子应付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政跟张妍溪说:“我不喜欢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过就是顺手给了你们基金会,下回我换个地方,捐个钱还这么麻烦,我吃饱了撑的?”

张妍溪词穷,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台风来势汹汹,才十点,外面天色昏暗如夜,马路对面的梧桐树被吹打得落叶枯枝砸了一地。

沈亚萍打了一个电话通知餐厅员工今天不用来了,想了想,又走到了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却迟迟没人接听,她试了几次,最后只能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李政微侧着头,看向那边。林泰趁机拎着塑料袋走了过去。

桌上只剩下三人,周焱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小声说:“我先回去了?”

李政收回视线说:“等会儿。”

“我还有事。”

李政瞥了她一眼,周焱平静回视。李政问:“带钱了?”

周焱不吭声。

李政又说:“走回去?”

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男人,众人望过去。张妍溪站了起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省台的高安高记者,负责这次活动的相关报道。”

李政一笑:“你们现在这些做慈善的,真够花样百出的。”

周焱突然站了起来,椅子被推出尖锐的一声,刺耳的像突然闯进陌生窘困之地的老鼠,“叽——”地一叫。

接下来该四下逃窜。

周焱顿了顿,问:“能借下洗手间吗?”

沈亚萍朝楼上点了下:“楼下的堵了,你用楼上的吧,门上开了个磨砂玻璃,很好认。”

“谢谢。”周焱绕过李政,上了楼。

二楼是私人住处,进门就是客厅,装修主色是玫红,与楼下差异极大。

好几个房间,过道左手第一间开了个磨砂玻璃的窗户,周焱推门走了进去。

卫生间很干净,镜子有半身高,比船上的不知大多少,周焱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拧开龙头,接了点水,往脚腕上抹去。

泥水已经结块,轻轻一擦,还是轻易擦掉了,满手的泥,周焱又对着龙头冲了冲,冲干净了,她扶着水池,甩了甩脚,似乎能甩走一些莫名的情绪。

她想起撑着伞站在梧桐树下的那个男人,又想起喝着铁观音的那个男人,还想起视线追到餐厅一角的那个男人。

周焱抹了下脚腕上的水珠,站直了,看见镜中的自己头发还有点潮,她把马尾拆了,黑色的发圈套到了手腕上,揉了揉头发。

她吸了两下鼻子,呼了口气,拧开卫生间门出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穿着深紫色连衣裙的女人。

沈亚萍左手拆了纱布,涂着药膏,说:“听说你用过这药了?药效好么?”

“……还行。”

“没事的话,就在这儿看会儿电视吧,楼下几个聊他们的。”

沈亚萍打开电视机,里头正在重播昨天的新闻。

周焱坐到了沙发另一头,沈亚萍看了她一眼,挤出点药膏,擦起了胳膊,过了会儿问:“你多大了?”

周焱笑了笑,谁都喜欢问这个。

“二十了。你呢?”

“比你大的多。”

“跟李政差不多大么?”

沈亚萍拧回药膏:“嗯,小他一岁。”

“哦。”周焱看着电视,问,“你这里是西餐厅么?”

“意大利餐厅。”

“今天是不是不做生意了?”

“这么个天气,也做不成生意。”沈亚萍从水果盘里拿出个指甲钳,修着指甲问,“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焱随口说:“最近。”

沈亚萍擦着指甲,没再说话。

周焱看见茶几上躺着一本圣经,黑色封皮,金色的字,巴掌大一点,纸边是红色的。也许是眼神太过专注,沙发另一头的人注意到了,说:“我有一阵没去教堂了,前不久新开了家餐厅,出了点意外没开成,事情一多,连信仰都忘记了。”

沈亚萍自嘲一笑,点了下圣经,问:“信基督么?”

周焱摇头:“不信。”

沈亚萍说:“我以前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