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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3: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98)

“嗯……”钟屏眼睛睁不开,皱眉动了一下。

陆适抽出手臂,手掌托住她的脑袋,轻声说:“还早,你接着睡。”

钟屏迷迷糊糊,也没意识到什么,嘟囔着问:“你怎么还没过去,平安……”

陆适一笑,“我现在就过去。”

小心将她的头放到背包边的小枕头上,替她理了下刘海,陆适又俯下身,亲亲她的嘴,“我走了啊?”

钟屏闭着眼睛说:“嗯,晚安。”

陆适又一笑,最后亲她一口,才转身出帐篷。

刚拉开拉链,他又突然回头,找了一下,拎起一条小毯子,盖住钟屏的脚。

刚刚盖上,那两只脚就胡乱一踹,把毯子踢开了。

“啧!”陆适看了眼还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半蹲着,干脆把毯子盖到她身上。

钟屏胳膊一挥,翻个身,毯子再次落到了一边。

陆适好笑地往她光脚上拍了一记,终于不再管,钻出了帐篷。

盛夏天亮得早,外面半明半暗,地面依旧湿泞,远近皆无人声。

陆适伸了一个大懒腰,提了一下裤子,往树丛那头走。走到半途,后面传来拉帐篷的声音,回头一看,他吹了声口哨。

高南刚醒来,听见这声,眯眼望过去,朝陆适扬了下头,走近问:“起c黄了?”

“睡都没怎么睡,起什么c黄。”陆适道,“你这么早?”

“撒尿。”

“正好。”

两人一起进了树林,隔开一株树,解裤子,掏出来放水。

陆适打了一个哈欠,问:“你睡的哪个帐篷?”

高南:“词典搬到平安那了,帐篷留给了我们。”

“多大?”

“什么多大?”

“帐篷。”

高南说:“跟钟小姐那个差不多大。”

陆适嫌弃:“太小了,你再去找个帐篷来。”

“天亮了我去看看。”

陆适又道:“别老叫她钟小姐,就叫她钟屏。”

高南笑笑。

憋了一晚上,终于放完水,陆适抖了抖,塞回去,拉着拉链说:“诶,有没有点回到当年的感觉?”

高南:“路边撒尿?”

陆适:“哪光路边撒尿,我们什么地方没尿过?墙角,食堂,c黄边上,电线杆,垃圾桶……”

高南笑道:“行了老板,你这忆当年就不能忆点正常的?——你还记得不得我们在食堂撒尿,被一群人围殴?”

陆适:“怎么不记得,把他们打得叫爷爷!”

“……你这记忆是不是窜了?”

陆适哼了声,又笑着一叹:“想不到啊,这张家村也让我们做了记号。”

高南:“……”

两人拉好裤子,边聊边往回走,经过钟屏的帐篷,陆适脚步没停,径直往前。

高南提醒:“走过了。”

“嗯?”陆适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小帐篷,一笑,朝前挥手,“走吧。”

高南挑眉,又朝那头看了一眼,才跟上去。

词典的帐篷跟钟屏的一般大,陆适踢开乱七八糟的杂物,随意一躺,抓紧时间睡觉。高南踢他:“过去点。”

陆适往边上一翻,不再动了。

高南摇摇头,只能将就一下。

钟屏被手机闹钟叫醒,揉揉眼睛,脸趴着枕头,蜷缩着又睡了一会儿,才垂着脑袋坐起来。

她刚醒时的脑子向来迟钝,盘着腿,盯着边上的毯子看半天,认出自己在哪了,她才往帐篷外爬。

天已亮,没有太阳,临时安置点里已经有人在走动。钟屏打着哈欠,拿上洗漱用品,慢吞吞地朝水龙头走去。

接了点水,半醒不醒地蹲下来刷牙,边上有人走过来,“汩汩”一会儿,在她头顶上接了水,也蹲下来。

钟屏一看,脑子清醒大半,含着牙膏问:“你这么早起?”

陆适半睁着眼,一副刚醒的样子,“睡不好。”

“不习惯睡帐篷?”

“大概吧。”

一起来的高南也要接水,钟屏往边上让了让,高南朝她颔首。

钟屏继续刷牙,手臂抽动间,两根翘起的刘海上下起伏,看起来弹性十足。陆适手痒,咬住牙膏,伸过去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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