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书,人渐渐多了起来,脚步声和说话声都极轻,书本翻页的声音,反而清晰可闻。
边上的人轻轻地翻过一页,陆适的视线随着她的书页偏移,见她看得认真,靠过去问:“看哪儿了?”
钟屏“嘘”了下,小声指给他:“这里。”
陆适看一眼,“都明白?”
钟屏点头,“待会儿我有问题问你。”
陆适立刻说:“什么问题?”
“我昨天做的一套考题,有几道弄不明白,待会儿再问,我先自己想想。”
陆适不再吵她,静静地等着她来问。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
……
十分钟……
陆适往边上看去,钟屏正低着头,刷刷刷地写着什么。
他继续等待。
十一分钟……
十二分钟……
……
……
……
陆适又往边上看,钟屏已经放下笔,看起了书。
他靠过去:“问题呢?”
“嗯?”钟屏明白过来,说,“刚解决一个,我在想下一个。”
陆适:“……”
陆适百无聊赖地翻了会儿书,也跟着做了几道题,刚写完最后一笔,边上就有人说:“写好了?”
陆适转头,“怎么?”
钟屏说:“我有几题没弄懂。”
陆适笑了笑,凑过去,拉过她的习题册,问:“哪题?”
钟屏指给他看。
陆适研究了一会儿,讲解:“假设直升机在垂直上升的状态下,发动机有80%的功率传递给旋翼,型阻功率是诱导功率的一半,这里的损失系数是……”
钟屏认认真真地听。
“……如果旋翼直径变大,能不能用小功率发动机……”
“……桨尖平面垂直于旋翼轴,周期变距……”
他声音压低,近在咫尺,也许是环境太空旷,他的声音听来有种低鸣一般的磁性,嗡嗡嗡地,在钟屏耳边震动。
她的耳朵有点热,还有点痒,忍不住悄悄抬眼,看向边上的人。
他垂眸看着练习册,讲解认真,边讲边写公式,手写的字母每次收笔时都会来个大弯或大勾,显得极其张扬,跟他的人一样。
陆适突然停下,钟屏回神,立刻垂下眼。
陆适偏头看她,过了会儿,勾了下嘴角,左臂张开,一把搁到钟屏的椅子背上,身体自然而然地靠得更近,盯着她的脸颊,他轻声开口:“听懂了吗?”
钟屏说:“嗯。”一顿,又点下本子,“这里的步骤你再讲一遍。”
陆适瞟一眼她指着的地方,又看回她,“刚才没听啊?”
钟屏神情自若地说:“没理解。”
“没理解还是没听?”
钟屏抬眼,跟他对视,“没理解。”
陆适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笑着:“哦。”又靠近一些,搂着她的椅子背,继续给她讲课。
答案和公式徐徐地出来,两人头靠头,你一句我一句,怕打扰别人,最后都在用气音说话。陆适闻到一股糙莓味,盯着她的嘴巴看了会,渐渐分神。
钟屏讲得也越来越慢,吐字越来越模糊,抬头,两人对上视线。
过两秒,钟屏把头一偏,很快又转回来,稍稍拉开一点距离,镇定道:“你说啊。”
“唔。”陆适应了一声。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讲课和做习题中度过,眼看已经到了饭点,陆适直接从购物袋里拿出保鲜盒,往桌子上一搁。
同桌的人都将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钟屏一愣,眼看陆适打开饭盒往她跟前递,她赶紧拦住,小声说:“图书馆里不能吃东西。”
她抓着他的手腕,陆适垂眸看了眼,才挑眉问:“那出去吃午饭?”
钟屏说:“你跟我来。”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带上,钟屏领着陆适走出自习室。
出了门,钟屏终于放开声音讲话:“这里有小卖部,我们去那里吃点吧。”
“小卖部?卖零食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