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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3: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37)

陆适听见脚步声,回了下头,手上没停,一抷水浇上了下巴,水光一闪而过。

“来这儿,别往下走,刚那小眼镜在下面洗了脚。”陆适招呼。

“他叫词典。”钟屏往陆适那头走去。

“你们都叫外号?”

“大家基本互叫网名。”

“你网名叫小钟?”

钟屏在陆适边上找了块石头坐下,回道:“你网名也不叫小陆呀。”

陆适呵呵笑了一声,继续冲刷胳膊,也许蹲得累了,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曲着一条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接着往身上浇。

刚好把身子正面完全暴露出来,他腰腹上的ròu不够紧实,侧面还有一道疤。

这回钟屏确定自己没看错,他前后两面的疤痕加起来至少有六七道,年份久远,疤痕颜色不算太深,但显然跟他的肤色有差别。

陆适热坏了,整个下午都在负重登山,汗水一茬一茬地流,似乎就没歇过。陆适说:“你们这种魔鬼训练,一个不好,要出人命。”

“这也算魔鬼训练?”钟屏瞥了他一下,“今天就爬了个山,大家都有运动基础,你例外而已。”

“我这个没运动基础的,也跟得上你的速度。”

钟屏想了想,认同道:“你今天的表现……还可以。”目前为止,最好的一次。

陆适听着还算熨帖,面上不动声色,不屑地“切”了声。

钟屏往脸上扑了扑水,拧毛巾擦了两遍,又洗了一下手臂,总算把灰尘和汗水都清了清,舒服不少。

洗完了,她慢慢卷起裤腿。

她长期运动,小腿却没长成运动能手那种大块的肌ròu,平常注重松弛按摩,腿型练得极漂亮。

陆适撩水的动作慢了些,斜眼看着她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腿上的ròu不松不绷,质感紧实,像是橱窗里最漂亮的人体模型,但是又全然不同。

他看见她一只手从脚踝处熟练地往上揉捏,小腿ròu轻凹,再轻弹,软呼呼的仿佛触手可及,他有点苏,一时更觉得热,却动也不想动。

眼睛跟着她那只小手往上走,直到看见煞风景的一抹红痕,“你受伤了?”

钟屏满不在乎地“嗯”了声,“跌了一下。”

陆适说:“啧,留疤就丑了。”

“应该不会留疤……”钟屏一心二用地回了一句,撩水清洗膝盖上的伤口。

膝盖被石头尖磕出了血,但只破在表皮,并不怎么疼。

陆适问:“以前活动会不会受伤?”

“偶尔吧,很少。”

“救援的时候呢?”

“也很少,”钟屏用毛巾浸了点水,轻轻擦拭膝盖,“何队长把大家保护的很好,他更在乎我们的安全。”

“我记得那会儿行峰山,你队友不就躺医院了?”

“意外总会有,这谁能保证。”

膝盖擦好了,钟屏吹了几下。

她一直低着头专注自己的伤口,不知道边上的人一直盯着她。

天色越来越暗,陆适和她中间隔着大约两个人的距离,却并不妨碍他看清她吹气时,被带起来的那两根头发丝。

轻轻地被掀在半空中,再缓缓落下,那丝气随风而行,水流声都变得空灵。

“对了,你肌ròu痛不痛?”

陆适回神,深呼吸一下,“嗯?什么?”

“你肌ròu痛不痛?”钟屏从口袋里拿出一管药膏,挤了点抹在膝盖上,“我那里有云南白药,万一你肌ròu哪儿不舒服,跟我说一声。”

“嗯,现在没事。”

身上水还没干透,陆适抓起地上的衣服,当毛巾擦了一遍,擦完抖了两下,再往身上一套。

钟屏觉得陆适这种阶层的人应该过得很精细,但自从认识了陆适,她又觉得至少陆适这人不讲究,无论言行举止。

这会再一看,才发现他何止不讲究。

陆适套完衣服,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挑眉:“怎么,我脸上开花了?”

钟屏:“……”

陆适一笑,拍拍大腿准备起来:“好了没?”

“没,你先回去吧。”

“我再歇会儿。”陆适伸了个懒腰,往地上一躺,双臂枕着头。

他选的位置好,身后石块平整,有个坡度,躺好了不硌着骨头,角度还适合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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