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珏(21)

云听音现在只想回到过去把魏王千刀万剐解气，不过转念一想魏王确实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只是不是她动的手，怒气平息了些。

“二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那时一直昏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有人放了我。”

他那时身受重伤，确实是不可能自己逃出来。

云听音抱着不停颤抖的萧楚霁，像之前他哄自己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二哥不怕，都过去了。”

萧楚霁把头转向另一面，不想让阿音看到他虚弱流泪的样子。

“万幸后来又遇到了好心人，把我带回家。给我治病，还收留我，把我养大。”

云听音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二哥，你怨陛下吗？”

萧楚霁思索许久，“当年怨过，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认这个身份。”

当时知道一直疼爱他的父亲不肯救他，玻璃心当时就碎了一地，不过那种情况下就是金刚心也挺不住了

虽然官方一直说四皇子是病逝，但这些年来传闻一直没有断过，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在河西时云听音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一是河西天高皇帝远，皇家的人和事与她实在太遥远了。二是她觉得人都没了，探讨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后来可就不一样了，先是云家进了京。四皇子疑似诈尸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可能是她二哥。昱帝追封了早逝的四皇子为孝慧太子，四皇子突然活了就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云听音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她是不信。皇子又不是大白菜，遍地都是。云安远路边捡个孩子都是皇子，那她还是个公主呢。

萧楚霁作为第一次死后诈尸的人，显然也没有先例可以参考。但萧楚霁坚持不接受太子之位，昱帝拗不过他，最后只得封他为宣王。

“陛下登位之前做的许多事是为了自保，那之后呢？前几年有个家室普通的举子求娶贵家女，让陛下想起了先皇起家的往事，触了陛下的逆鳞。陛下觉得他心思不正，攀附权贵，就把人活活打死，吊尸城楼。这件事总不能也推给别人吧。”

萧楚霁叹了口气，道：“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有一次他给我讲之前的事。讲到他年幼时时常被人欺辱，那时候他以后一定要将她们碎尸万段，后来等他有了权势，他的仇人早就已经死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生前死后荣光万丈。”

“他对我说：‘冤有头债有主，爹爹就是没法报仇，也不会拿无辜的人撒气。而且我现在已经看淡了，爹爹之前虽然吃过很多苦，但是只要我们一家人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何必一直陷于仇恨。’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要是我娘还在，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怒无常。”

“我当年参军，就是觉得国家有难，我虽然能力有限，亦该挺身而出，绝对没想到这些弯弯绕绕。在边境和离国人打完，回京后也不消停，二哥现在的处境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陛下虽然对我有愧疚，但这又能禁得起几次挑拨。纵使是亲生父子，以我在军中的威望，陛下也不会一直这么信任我。”

“阿音你也别太担心，事在人为，无论以后如何，二哥一定会保护好你。二哥虽不算是什么聪明人，也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人算计。要是他们敢动你，我一定会让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萧楚霁说这话时，眼中尽是冰冷，全然没有往日的样子。

“阿音，我之前一直觉得什么事情都瞒着你，不想让你卷入这样的是非。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从我们婚事定下来的那一刻，你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若是注定风雨来临，早做准备才是最重要的。”

云听紧紧音握住萧楚霁的手，“二哥我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些，之前我觉得你怕我担心，就一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现在把话说开，真的挺好的，以后有事我们共同承担。我也不用心里急的要死，还要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了，二哥你为何觉得我需要你保护？狼和虎算什么，只要敢来，不用你出手，我河西小霸王一个人就能把它们打的满地找牙。”

萧楚霁伤好后写了封家书，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云听音求情。阿音已经知道错了，整日悔恨的吃不下饭，萧楚霁看了看旁边被他做的饭养胖了一圈的云听音，又灰溜溜的划掉了这句话，改为夸奖她在军中的贡献。

云听音近日无事可做，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二哥，我这次偷跑出来，爹会不会很生气。”

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在离家出走几个月后，云听音终于想起了该担心一下她再回家后的生活。离家出走一时爽，回家受罚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