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教兴国，退休修仙(78)

枝杈间闪过小妖怪的影子，树丛后藏着泛光的眼睛，层层枯叶下，时不时冒出虫蚁的身影。

慢慢的，云喜背后竖起了汗毛，默默吞了口唾沫，伸手拉住了松君师父的衣袖。

不一样。

站在这座森林里的感觉，和她站在桃园公园僻静深林里的感觉，不一样。

这里……到处是威胁。

危机感萦绕心上，让云喜十分不安。

松君师父道：“你修武道，唯有在实战中验证所学。这里是妖界外围，正合适你历练。为师会跟在你身后，但不会出手相助，除非你陷入有死无生的境地，否则，为师只袖手旁观。”

松君师父交代完，人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师父！”

声音穿透林中，但她没有得到回应。

松君师父打定主意不管她了。

一阵阴风吹过，云喜打了个寒颤，感到心里发毛。

这种阴森的地方，鬼不一定有，但是……但是……可能有蛇啊！

光是想到这个字眼，云喜就有点喘不过气了。

静。

林中静的不寻常。

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云喜手里紧紧握着松君师父给她的刀，暗暗给自己打气。过了一会儿，她抬起脚步在林中行走，速度很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慢慢走。

慢慢走。

一道风声从脑后袭来，云喜反身一刀劈过去，反应速度超出偷袭者的预料。

“吱哇——”

偷袭者留下一截断爪，快如闪电消失在密密丛林中。

云喜看一眼落叶层上溅落的墨绿液体和毛绒绒的断爪，继续警戒周围。

她比她想象中的更冷静。

法力在身体里流转，按照刀法内功的运行轨迹，流向手中的刀，刀芒在锋刃上吞吐，时刻准备斩来犯者，她握紧刀，继续慢慢在林中前进。

十万大山是比人间山林危险许多倍的地方。

生活在人间山林里的妖，能安分的待在山头上过日子，不给凡人找事儿，那是被凡人收拾过、威慑着，知道不安分做妖，就要凡人被打死。几百年下来，已经没有哪个不长眼色的妖怪还能安稳活着了。

十万大山不一样。

这里是妖族的主场。

十方妖王虽然龟缩不出，但是妖王距离外围太远了。辐射性质的统治无法将妖族拧成一股绳，时不时的，生存在外围的妖怪们就会冲击一次凡人的军事防线。

没有大妖出场的情况下，它们往往冲破不了第一重封锁线，只能在战场上留下无数的尸体。

但智力有限的低等妖族不畏惧死亡。

丛林法则中，小妖怪需要数百年上千年的积累才能成长为大妖，但是往往在它们成长的途中，就被比它们强大的妖怪杀死吃掉了。或者死在前来十万大山历练／寻宝／找材料的修士手里。能顺利成长，最后蜕变成大妖的妖怪，万中无一。

妖族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

外来的修士猎杀它们。同时修士也是它们的猎物。

林中时不时出没的妖怪快如闪电，防不胜防。而随着云喜在林中逗留的时间越长，闻着味儿而来的妖怪越来越多了。

很快，它们从偷袭改换成群攻。

战斗中，云喜很冷静。

耳听四面八方的风声，刀锋轨迹划过之处，残肢坠地血液飞溅，绵绵不断的危机刺激她的灵感，渐渐的，不必听，不必看，预感告诉她危机来临的方向，挥刀的动作愈发熟练，所学身法、刀法，逐渐圆融相接、挥洒自如。

松君师父没有看错，云喜确实非常适合习武。

武道，无非杀与守。

她渐渐进入佳境了。

“吱哇——”

最后一只妖怪发出濒死的哀嚎，云喜补了一刀，送它魂归西天。

“呼……”

云喜提起刀，慢慢喘息，跨过一地凌乱的妖怪尸体，向前走去。

危机没有结束。在这片丛林里，没有安全的地方。

云喜远比自己想象的冷静。她本以为杀生会让自己感到难受，她很久很久以前杀过鸡，但是妖怪和鸡是不一样的，她本以为自己不能轻易适应。

然而事实是，她很冷静。

五彩斑斓的大蜘蛛从地洞里爬出来，足肢爬过地面时，发出触动枯叶的响声。

大蜘蛛停在前方的林间地上，口器一开一合，发出来一串音节，似乎是一种语言。

云喜听不懂这种语言。但她能感受到大蜘蛛传达出来的不善。

云喜冷静的想：先下手为强。

身法灵动似幻影，云喜提刀开战。

“嘶嘶嘶嘶——”

大蜘蛛八条腿走的飞快，毒液从口器里喷出，零星溅落到地上，枯叶在绿色毒液中发出被腐蚀的声响。

蜘蛛擅毒，还擅用丝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