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泠在他怀里缩了一会儿,突然道:“簪子丢了。”
她的声音带着
明显的失落,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散开了,那根将她的头发盘起的簪子也不翼而飞了。
沈瞳搭在她腰上的手停了下来,然后裴泠泠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一根长条状的木质物被放在了她的掌心。
裴泠泠抓起来一看,竟然是那根木质的簪子,没有丢,而且因为长时间被沈瞳揣在怀里,甚至沾上了他的体温。
裴泠泠眼中闪过欣喜之色,她高兴地将簪子捏在手里。
“你很喜欢这根簪子吗?”沈瞳似乎有些不明白裴泠泠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因为是你送的。”
沈瞳愣了一下:“只是我在路边随便买的。”
“那我也喜欢。”裴泠泠毫不在意,那天她被绑架了,沈瞳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好奇他是怎么突然拿出跟簪子来的,没想到是来找她的路上在路边买的。
看来是专门给她买的,裴泠泠美滋滋地想着。
沈瞳的目光在裴泠泠紧握着簪子上的手停留了片刻,突然道:“我后悔了。”
“什么?”裴泠泠没明白沈瞳的意思。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我该亲手给你做根簪子的。”
裴泠泠眨了眨眼睛,突然笑起来:“现在也不晚啊,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你可别忘了。”
沈瞳看着裴泠泠的笑容,似乎也有些被感染了,他唇角挂上了一抹笑意:“好,等我手好了,就给你做。”
裴泠泠把脸贴在了沈瞳的锁骨上,他的皮肤真的很烫,像一个巨大的暖炉一样。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裴泠泠忍不住问了出来。
沈瞳慢慢收紧了胳膊,将裴泠泠更紧地楼进了怀里:“我从来都没跟谁......像跟你这样相处过。”
裴泠泠抬头看向沈瞳:“就这样?”
沈瞳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抬起手来捂住了裴泠泠的眼睛,他的手掌很烫:“除了你以外,不会再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裴泠泠的眼睛被捂住了,她像是抗议般地眨了好几下,睫毛一下下地蹭在沈瞳的掌心,沈瞳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将手放下来了。
“你的亲人和朋友呢?”裴泠泠又问道。
“我没有亲人和朋友。”沈瞳停顿了一下,又道:“
他们从来都不把我当成人,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异类。”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裴泠泠分明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深深的无奈。
“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过异类。”
“我知道。”
这应该是沈瞳第一次跟她说起这些,有关于他的身世,他此前从未提起过,以至于裴泠泠后来都已经习惯于跟他说话时避开这个话题了。
时隔许久,裴泠泠终于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完之后,她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山洞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寂静气氛中,沈瞳会告诉她吗?虽然沈瞳从来都没说过,但是从他的各种表现就能看出来,他以前的经历一定并不算好。
一个受了伤会自动愈合、不会轻易死亡的人,该有什么样的身世和童年呢?
他是天生就这样,还是说后天经历了什么变成这幅模样的?
沈瞳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里难得带着困惑和迷茫:“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归宿到底是什么......我是一个没有容身之处的异乡人。”
裴泠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瞳。
“我出生之处,是一个神秘的山村,那里的人都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仰,他们相信他们的神一定会在某一天降临。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害怕我,也厌恶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我拥有人的情感和记忆,可是他们看我眼神只有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极度的憎恨,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与我一样的怪异之物将我视作同类,祂们亲近我,也敬畏我,可是我始终知道,我跟他们并不一样......”
篝火轻轻跳动着,发出“噼啪”的声响,裴泠泠靠在沈瞳怀里,听着他讲述这些他从未提起过的过去。
他说得并不清晰,只是大概的概述了一下,语气也很平静,像是在讲一个别人身上的故事。
讲完之后,俩人都沉默了,沈瞳没有说他所提到的这个神秘的村庄到底是什么地方,也没说那些人到底信仰着什么,他只是单纯讲了一个故事,隐去了其中可能会涉及的隐秘。
裴泠泠明白,那些可能不是她可以知道的,好半天,她终于开口了“那天我在
金华寺遇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