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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钟,琥珀浓(304)

他微侧着头,视线在衣架上那件靛蓝“色”的军装衣停顿了一下,“此次南北义更让我看清,我穿上身军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想要保护他们,便不能光明正。一次,许副将在议结束前动手了,纵是我想派人护送他们离开上海,因个护军的身份,反而要被他们盯着,处处受到掣肘……”

他说到里,怕再往深处说给她平添烦恼,于是摇摇头:“我是想同你说一说。”

她默了片刻,“那哥他们……”

“暂时还不是,我现在还能护着住他们。”沈一拂也在想个事,“只是谋害科学的主谋一日未除,隐患始终存在,我在个位置上越久,想要带你全身而退便更难……”

他摩挲着她的掌心,凝住着她,“我自责,是因我才求过婚,却没有办法许你一个安定的生活。”

屋内一时寂静,只余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

云与他目光相对,手在他掌心里,被握着微微有些湿意。

她忽然换了话茬,问:“如果在上海举办婚礼呢?”

好似是他没跟上她的思维,“嗯?”

“我是说我们如果个月,或是更快结婚,你军中的那些将军、副将一定都要在场的吧?”她边想边问:“你要救朱竹文他们离开,旁人也一定想不到在结婚当天吧?”

沈一拂懂了,摇头否决:“一次,我不愿我们结婚是因为什么目的,我希望给你的婚礼是……”

她打断他,“么说,个法子当可行?”

他坐直了,“妘婛……”

“对我而言,婚礼是什么形式一点儿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结婚的人,是你。”她望着他,眼睛晶晶亮亮的,“过去是你,现在是你,后还是你。”

“只是前,没有能力、也未能够同你一起承担……”

“一拂哥哥,一次,我不想只是被你保护,我也想同你一起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二更!

橘黄“色”的壁灯将她整个人照的分外柔软。

他是失了神,既挪不开眼,也没应声。

她怕他觉得自己只是在说漂亮话,又换了种说法:“我道,你当众求婚是为了保护我。我看到你爹发给你的电报了……”

他微怔,又忍不住微微的笑。

“我不是故意偷看……”夜半三更起来喝水,无意中看到沈邦发给他的份催促相亲的电报。

“是怕你看了生气才没告诉你。”他解释。

“生气不至于……介意还是有的,不如早些结婚,免得夜长梦多……”

她一心想劝他允诺,说完句,双颊后返劲的泛起了淡淡可爱的红。

到水声渐弱,估“摸”着是浴缸满了,她要起身,被他一双长臂背后抱住:“你的,结婚,结。”

“也、也没有说是马上,总还是要准备一下的吧?”

“嗯,要的。”

“你可有想法了?该事朱竹文他们通个气吧?我是不是也要备点嫁妆……去银行里取点黄金行不行?还得找人问问,别让你军中的那个许副将起疑心……”

她给他带到怀里,人坐在他腿上,绵长的吻同时落了下来。

在嘴唇与鼻尖去而复返,最终停在眼睫,他攒眉笑道:“我们又不是假结婚,有什么疑心好起?一直都是你不肯给我个名分……”

“我哪有……”

她微啜着嘴唇,才注意到,刚刚那一个吻,他手搭在她背上,扣子都被他解开了颗。

空气中的缱绻被漫出卧室的水打断,她“呀”了一声,沈一拂总算起身,让人进来处理。

阿成拿拖把进来时小声嘀咕:“怎么漏么多呢……”

他低声轻笑,她剜了他一眼,红着脸退到柜子边把扣子扣去。

南北议持续一个多月,双方代表均不同意对方的主张,谈判桌上的矛盾愈发尖锐,意味着“议”即将告吹。

谁也没想到,北方谈判代表护军沈司令在此时宣布结婚。

消息瞬间占了各报纸的版面,据闻北方“政府”当即发电质问,南方的更多是质疑,面对诸多声音,沈司令皆“私事不误公”应,有将军奉命上门探询,一律派人在门口奉上请柬与喜糖——诚邀司令府参席婚礼。

自然不少人去打探天而降的新娘,是苏州林家的孙女儿。

沈家位在北京向林瑜浦的孙女儿求过亲,在北京城本来也是有传闻的,时隔一年多突降婚讯,也算不上是空“穴”来风。一些小报记者还专程去南学找了些学生做采访,到那张求婚照流出来,主笔编辑添油加醋了句“仔细看,林家五小姐眉目肖似沈琇司令前妻”,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游走于坊间的传闻又多出了好几个情深不悔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