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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钟,琥珀浓(300)

总听人说沈教授的课堂好,她竟节也没听过,难得似模似样开讲,当然得积极配合:“ac之间最短,但考虑沙地部分,需得增加草地的折线部分……”

没说完,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呀”了声:“这不是沈先生么?”

名戴着眼镜的男生,看到沈拂就嗷嗷叫了起来:“沈先生回来了?”

“只是回来一儿,很久不了李舟同学,头发终于肯剪短了。”

这位李舟同学对沈教授崇拜到简直要起飞,激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还有别人,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又看指尖握着粉笔:“沈先生……在讲课?”

“嗯。这位同学想听我说说费马原理。”

“我也想听呀!哎您说就回来一儿?劳烦等等,我得把王们一起叫来……”李舟说着就往外吼:“王、许哥,猜我看到了谁?沈先生啊是沈先生!回来上课了,就讲节,快来来来,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云知:“……”

沈拂手肘撑着讲台微微弯腰,冲她“露”出了个“习以为常”的笑。

她悄然踢了下讲台,“开课了,沈教授。”

本来以为只是叫来几个学生,但沈拂在大南受欢迎的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讲两道题的功夫整个教室就已满座——除了她之外全是正经的大学生,听说是问啥答啥的自由课,大家伙都不遗余力的抢着发问,半小时过去黑板都擦了好几轮了,走廊外又来更多新来的同学。

云知才发现,虽然沈拂在课堂不算活泼,却丝毫不令人感到拘谨,明明有时语气淡淡,同学们听过后都笑得仰后合,当背过身回到黑板前,大家又瞬间安静下来倾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生怕漏过个字。

云知一时也听入了“迷”。

她看着指尖中的白“色”粉笔,像一柄银光闪烁的剑,持剑者,唯有对知识、学问和教育抱着最真挚热忱的心,方能肆意挥洒,寒芒毕“露”。

于是,到了打铃时,全班异口同声发出了“啊”声的抗议。

学生们齐齐喊着加课。

也算是大学课堂上的奇闻了。

沈拂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想着还有事,只得推辞。

有个女同学忍不住问:“您今天怎么想到回来开课的呀?以后还来么?”

李舟抢答:“沈先生刚刚是在给这位小妹妹讲题,我们……都是蹭课的啦!”

目光齐刷刷汇聚在云知身上,果然有人问:“咦?她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么?”

她本来只想低调的离开,这下躲不掉了,“我不是大南的学生……”

“那沈先生怎么单独给讲课呀?”女学生敏锐地问:“们是什么关系呀?”

“我也算是他的学生……”

她还没说完,沈拂走到她身旁,替她答道:“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阵短促的安静后,整个物理实验教室像是炸起了锅粥。

大家都抑制不住兴奋起来——但凡是沈拂曾经的学生都知道是千年老树不开花,独行侠“枝梅”,不认识的学生则是对于这种明显的年龄差、师生恋产生了八卦的兴趣……

云知那张白净的脸蛋肉眼可见红了起来,她狠狠剜了眼,做了个口型:“干嘛?”

谁知连这幕都被那几个眼尖的瞧了去,李舟笑着问她:“这位小妹妹,就是传说中的颜如玉?”

“啊?”

“我去年读高中时上过沈先生的课,有次我问他学物理能不能娶到颜如玉,就说等娶到了告诉我……”李舟胆大包天转向沈拂揶揄道:“先生,您娶到了么?”

沈拂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没答应我。”

云知:“……”

李舟惊异:“沈先生求过婚了?”

嗓门够大,教室内外的人都听见了,又看那个漂亮女孩连连摆手,不知是哪个爱起哄的学生笑着喊道:“嫁给——”

起哄这种事,旦有个人开了头,看热闹的必定附和,有人说“嫁给沈先生吧”,也有人说“们别起哄啦沈先生都没准备戒指呢”。

总之,是半真半假的在起哄,真心真意的在祝福。

世上的女孩都不善应对这样的场面,云知除了羞红着脸、故作掩饰地把头发勾到耳后,也做不出更多的反应了。她本想拉着走,抬眸时见静静凝住着自己,深深地,深深地。

“不是问我,如果早知是你,那句评语会如何写?”

声音低沉,问完了只有们两人才听得懂的,先拿掌心擦掉黑板一块,重新拾起粉笔,写了行字,从裤袋里掏出一枚小小戒指。

钻石不大,闪烁着荧辉仿佛折“射”出淡蓝的“色”泽,大抵是怕丢,戒身上居然还系着根红绳,未来得及解。

她无端想到少年时,琉璃亭下缤纷五彩,她与玩着红绳游戏,她问他:“知道什么叫千里姻缘线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