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攻磨(59)+番外
沉华沉默了一会儿,微乎其微地叹息,他慢慢地道:“一张能知道我是十几年前”猎龙“发生内乱的主谋的照片。”
张炽这一听,脑袋仿佛刚被一棒子锤了过来,现在有些昏沉沉而浑茫。
当年的“猎龙”是国内的第一大帮,却因为内讧而在短短数月走向衰落,逐渐销声匿迹。
但沉华是主谋的这事,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但按这样来说,他似乎有些明了沉华的恐慌。如果“猎龙”要卷土而来,是所有人始料未及并且非常严重的一件事。
但有点疑惑的事,百年大帮又怎会韬光养晦十几年。
到底是真的舔完伤重起炉灶还是有人故意别具肺肠。
他握紧手机,手背起着一股露青筋的寒凉,张开嘴却仿佛失去了声音,半天没讲出话。
沉华沉默了下,低声道:“从我收到照片,到后来的一切,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你……”
“所以,”张炽讽笑,却带了点不知何滋味,“我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沉华摇摇头,“我那几天过得混混沌沌,就好像在做一场噩梦,见谁都陌生,见谁都觉得有可疑。”他停了一会儿,继续道:“而刚好那时候,我侄子却回来了,带了几张照片给我。”
后来的事情,张炽也清楚了。
沉华这次的声音说得轻,却云里雾里,“当年的事,我不后悔带着兄弟毁了猎龙,但有一件事……”他说着,却停了下来。
“华哥,”他只想问一句,“你当时是不是真的不相信我。”
沉华轻叹道,只吐出二字,“抱歉,”他垂着疲倦的眼睛,继续低声道:“我不知道别人的用意在哪,但确实抓到我的弱点,阿炽我视你为家人,这个不是假的。”
张炽咬紧牙关,狠狠地捏紧了手机。
沉华看着天花板,眼眸有些混沌,“阿炽,你小心身边的人为好。”
张炽这一听,皱眉蹙眼,这句话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对他这么说。
张炽的心底遏抑着某些情绪,但又带了不知哪来的浮躁。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他这句话,“小心我身边的人?”
他现在身边的人,只有孜桐。
他发小说过,苏覃悠说过,连沉华都让他小心身边的人。
张炽滚动着喉咙,压抑着声音地问,“为什么?”
沉华静默了,他见过孜桐,他曾说过他和一个人很像,真的很像,却给他带来一种渺茫昏胀的感觉,一瞬间让他掉入透不过气的谷底,又被拉了回来。
——
他揉了揉眼睛,想解缓一些疲倦。他在这小吃店坐得太久,才起身离开。
他慢慢地走在路上,可思绪却回到刚刚与沉华的交谈。
沉华叫他先别回帮里,先把心里的疙瘩解决先。
张炽轻叹口气,脱下的外套被他挂在肩膀上,有一步没一步地走回糖水店。夜色渐晚,等他回到时,孜桐已经煮好饭,冷着脸地在柜台站着等他。
孜桐抬着头,问道:“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张炽把手机拿起一看,摸摸鼻子道:“没电了。”
孜桐用手撑在柜上,又问了一遍,“去哪了?”
张炽顿了下,他看着孜桐那清澈淡凉的双眸,第一次对他隐瞒了。
“刚有两个兄弟来找我,喊我出去喝酒了,”说着,他赖着脸地道:“不过老公遵从媳妇的命令,我可没敢喝。”
这招对孜桐管用,他的脸皮本身就没有张炽厚,被他涎皮赖脸了一翻,他就直接抿着嘴,进到了厨房。
在他看不到的方向,张炽脸上的肌肉稍有紧绷,笑容逐渐尽失。
等晚上十点多收店后,他俩就买了宵夜回家吃。
孜桐出去忙了活,粘到了一些灰,一回到就拿着睡衣进去洗了澡。
张炽走到了阳台,双臂放在护杆。他突然想抽烟,习惯性地一搜裤袋,全都被孜桐收走了。
他笑了下,看着黑沉沉的底下,像笼罩着阴郁的漩涡,让他有刹那喘不过气。
他现在在想什么,他也说不清。
孜桐是他自个儿费了一番功夫追回来的男人,还是他儿时认识的小男孩,他又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媳妇儿。
但他终究要调查内鬼和陈少爷的事儿,他犹豫了下,翻开手机打给了苏覃悠。
“哥,怎么突然打给我了?”苏覃悠兴奋地道。
张炽突然有点后悔,但还是道:“你今天说帮我查,认真的?”
苏覃悠眨眨眼地道:“那肯定认真的,但是哥,你现在给我打电话,你不怕你那媳妇儿生气啊?”
“……”张炽:“要你管这么多。”
苏覃悠嬉皮笑脸地道:“可我是要报酬的喔。”
张炽面无表情地出卖自己的兄弟:“想要我哪个兄弟,我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