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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婚——80后的新结婚时代(7)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刘易阳就算是问出叠句来,口气也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温和和。

“就是因为你不知道为什么。”我答得巧妙。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没有给你房子吗?因为我们要住在我爸妈的房子里吗?可你还记不记得,在我们结婚前,你是怎么说的?”刘易阳拉着我的手摩挲,口气和动作柔情得就像我们正躺在屋顶上浪漫地数着星星,而并非谈论着离婚以及冷冰冰的现实。

“记得。我说我不在乎,我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我头顶上一片瓦也没有,我也不在乎。”

“可你现在却说什么也不要跟我在一起了,你竟忍心让锦锦没有爸爸。”

“可难道你忍心让我没有锦锦吗?”

“佳倩,不要夸大其词。锦锦现在没法躺在我们的身边,并不等于我们失去她。还有,你应该看得出,妈有多喜欢她。她帮忙带锦锦,付出了多少时间和辛苦,你也应该看得出。”

“可我宁愿她像奶奶和爸一样。”我眼前充斥着锦锦窝在婆婆怀中的样子,咯咯笑着,甜得如糖似蜜。身为她的妈妈的我,嫉妒得不能自已。

“你这么说,也是在怪奶奶和爸吗?别和他们计较了,他们思想顽固,不过顶多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你说对了,我也怪他们,也许比怪妈对锦锦的霸占更加怪。他们凭什么对锦锦冷言冷语冷面孔?你看看,在这个家里,我个个都怪,所以你不要再问我为什么要离婚了。”

“那你也怪我吗?”

“是,因为你明明知道我的痛处,却根本不理解我为什么痛,还反过来认为是我小题大作,无事生非。这不是以前的刘易阳,以前的刘易阳,在每件事上都会设身处地为我着想,会把我芝麻绿豆大的事,看作比天塌下来更加严重。”

锦锦又哭了,嘹亮而带有乞求性的哭声穿过墙壁,穿过门板,才能到达我的耳膜。我钻出被窝,投入到阴冷的空气中,迅速地套着衣裤:“刘易阳,你知不知道,每天夜里我去喂奶,袒胸露rǔ对着爸的背影,心中作何感想?”

我又踏上了去喂奶的路,留下刘易阳一个人在暖和的棉被中若有所思。而等我系好了扣子,再次与锦锦分离,回到房间时,他已然沉入了梦乡。他的梦并不香甜,因为他的眉间有纠结的疙瘩,双唇也死死地紧闭着。可他终究是睡了,像每天一样,先于我睡了,留我一个人辗转反侧。

第二章 我童佳倩改变主意了

第二天,我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抱着刘易阳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这辆车已经跟了刘易阳三年有余了,它的后座上除了我,从没坐过别的女人。在我生下了锦锦后,刘易阳说:“我终于可以载第二个美女了。”我笑他:“等锦锦能坐时,你还骑着这辆突突突啊?你知不知道,如今这年代,停滞就等于大步倒退啊。”

我和刘易阳登记结婚那天,他没有骑摩托,他带着我打了车。那时,我肚子里已有了锦锦,他说:“直到你生,你都要远离这危险的交通工具。”“知道危险,你还骑个没完没了的?”我一直把这摩托看作眼中钉,ròu中刺。“因为八个字:经济实用,方便快捷,还有就是,你老公我的技术一流,绝对安全。”“老公?谁是我老公?”“我刘易阳啊,这不马上就是了吗?”

然而今天,他马上就不是我老公了。我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他,换回了一段精神至上的爱情,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以及十八斤的肥ròu。

婚姻登记处还是那个我们登记结婚的婚姻登记处,哪哪都没变,甚至那扇一年前贴有“此门已坏”字条的右半边门依旧是坏的。只不过,字条换成了一个指向左半边门的箭头以及“请走旁门”四个字。

“旁门?我还左道呢。”刘易阳笑着评论。

我不禁奇怪:他竟还笑得出来。这离婚是我提出来的,可真走到了这节骨眼儿上,我还难免怅然若失,可他老人家倒好,还能谈笑风生。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春夏秋冬走了一圈,可说长也不长,他老人家怎么就变得如此绝情了?抛开我这个糟糠不说,难道他对锦锦也并不留恋?但我翻回头来想想,我童佳倩不也今非昔比了?那时那个陷在爱情中无所畏惧的我,如今不也变得前怕狼后怕虎,做上逃兵了吗?

“你怎么了?怎么发抖?冷吗?”刘易阳揽住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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