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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香门第(19)

作者: 楠知北 阅读记录

季修在这住过两年,与馆中小厮,御医很是熟悉。他许久不来,蹦跳进了院落径直摸进厅房,只见周阳正在给病人诊脉。

那病人一身贵气,看着就出身不凡,许是京中谁家勋贵的公子哥。

季修收起玩闹的性子,恭谨道:“不知周御医有病人在,是我唐突了。”说着就要退出屋去。

周阳笑着阻止:“不碍事。小季修过来,让我瞧瞧长高没有?”

说了会话,小厮忽然来报同僚找周阳有事商议,看上去挺着急的样子,周阳便让季修等着出去了。

季修生性纯良,在悦文堂就是出了名的爱交朋友。此时屋中只剩他二人,季修主动道:“公子面色瞧着还好,想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无需过于忧心。”

就一小孩,看着年岁不大,嘴巴倒挺甜。

偏偏季修看陆骁辞一脸严肃,还以为这人得了什么难好的病症。不然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眉心皱的都快能夹起头发丝儿了。

只听季修继续宽慰:“生病固然难受,但总归会好不是?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你像我,缠绵久病现在不照样能蹦能跳?”

小孩话还挺多……

“生病最忌忧心。我教你一招,只要想着心中鸿鹄之志,病痛难耐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三年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陆骁辞听到此处再也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三年前你才多大,小小年纪怎就生出鸿鹄之志?”

“我原本也是没有的。”季修见人愿意搭理他,愈发热情:“都是阿姐教的。”

“哦?”陆骁辞来了兴致,“不妨与我说说你的鸿鹄之志?”

季修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是语气笃定道:“我要考状元,然后求陛下放阿姐回家。”

“你阿姐是囚犯?”

“才不,她是……她嫁了个不着家的夫君,三年五载见不上面家中规矩还多。这等误人的姻缘,早早了结才好,我不想她一辈子受委屈。”季修故意有所保留,不与陌生人说太多自己的家事。

陆骁辞道:“那你找错人了,皇帝可不管这种家务事。再说,你阿姐那样不着家的夫君,想必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这种男人痛快和离分了家产便是,何须闹到陛下跟前。”

季修却坚持:“陛下管不管也得试了才知道,我与你说不清楚。”

正巧,穿青衫的小厮端着汤药进来,搁在陆骁辞面前。说是赵凛亲手煎的,为此拇指还被药炉烫破了一层皮,正在后院泡凉水嗷嗷叫。一通好说歹说,言辞恳切地暗示陆骁辞务必喝下。

陆骁辞眉皱的更深,索性阖上眼皮摆手示意小厮退下,表示待会放凉了自己会喝。

小厮得了保证,纠着季修胳膊一道见周阳去了。一时间,厅房只留陆骁辞一人。

那碗棕色汤药孤零零搁在桌上,还新鲜冒着白气儿。陆骁辞眼角余光瞥见,迅速移开。反复几次,抵触终究占了上方,陆骁辞端起白瓷碗,将药汁悉数倾倒在一旁的盆栽里。

做完这一切,他心安理得搁下碗,长吁一口气。再抬首,郝然发现门口竟站着一个人!!

暗花褶缎裙,素色雪披,立在门口美过弱柳花娇的人,不是季软是谁!!

那位太子妃纤手扶在门框上,刚迈进一只脚。杏儿般的眼瞪得圆溜溜的,樱桃素口微张,显然已将刚才一幕纳入眼底。

骄傲如陆骁辞,平日再怎么冷面无情此刻也淡定不起来。片刻后,他敛下眼皮,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凶些。

那娇花模样的太子妃,见自己一脸凶样,想必便不敢多话了吧?

谁知,却听季软道:“那虎皮兰喜旱,怎一次浇这么多?还浇的汤药!”

陆骁辞面子上挂不住,可他当然不会说因为不想喝药才倒掉,随便寻个理由,面色不善地说:“你懂什么?药汤是上好的肥料。看它瘦弱,略施点力罢了。”

“那也不能浇冒白气儿的呀,大人莫不是想烫死它?”静默片刻后,季软见人脸色不豫,明白过来自己多管闲事了。

那虎皮兰与她有何干系?

说罢转身要走,陆骁辞反应过来此刻两人的身份觉得不妥,信步追上赔罪:“方才臣言语有失,还请太子妃恕罪。”

“无事。”季软拉开一段距离,“是我唐突了,大人做什么,怎么做与我这个妇人并无关系。”

这话说的客气疏离,乍一听没毛病,陆骁辞却隐隐不大舒服,他解释:“太子妃身份尊贵,臣有错训臣几句是应该的。”

哪知季软忽然笑起来,眉目如画迷了陆骁辞的眼。“大人初来盛京,许是被我昨日那一声接一声的本宫唬住了。今日有缘不妨直说,我空有太子妃之名并无实权,大人何须如此高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