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软萌反派(穿书)(189)

作者: 当归陈皮 阅读记录

犹记那年中秋,也是这般人潮如水,各类的花灯琳琅满目,彩灯照得夜空色彩斑斓,宛如神话世界。

楚蓦心神一动,下了车。他打发马车先回去,他想在街上走走。

流光下的热闹,那都是别人的,而他的心,冷冷清清。只有楚星不远不近地跟着,尽忠职守又不上前打扰。

天空绽放出绚烂的烟花,人群在雀跃,孩子们在奔跑。

在汹涌人流波及的地方,楚蓦看见一对年轻羞涩的男女,那女子被牢牢地护着,在与世隔绝般的沉浸中,露出明媚的笑容。

当年似曾相识的画面,他至今想想,仍会为之心动。

只是,他想守护的人,从来不属于他。

不远处,站着母子俩,一个提着花灯,一个举着心愿娃娃。童稚的声音在问:“把心愿放在娃娃的口袋里,真的会灵验吗?”

“当然是真的,所谓心愿,都是心诚则灵。”妇人温柔浅笑着,牵着孩子远去。

“假的……”楚蓦站在灯火阑珊的角落里,自言自语。这世间有些事,讲的是缘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他转身回家,偌大的楚府,如今没有了爹娘和妹妹,只剩下他形单影只。

他在房间深锁的箱底,取出个旧年的心愿娃娃,从它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纸。

那年,阮筱朦曾经问过他,心愿口袋里,写的是什么。可是,楚蓦一直没有答。

后来她说,我不会爱你,戏做得再足,也只是戏。楚蓦说,于我不是戏,而是一场梦。

在那段岁月里,他一厢情愿地沉醉在梦里,明知道是假的,可他依然期盼,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朦朦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微微地抖着手,将纸条凑近了桌上的烛火。纸上写着六个字:夜未央,梦莫醒。

而梦,终归是要醒的。

纸条燃了起来,像金色的蝴蝶,飞落在地上,化成了灰烬。

楚蓦垂着眼眸,轻轻地说了句:“珍重。”

既然不能爱你,那么唯有祝福。

三年前,他曾在新皇面前许下宏愿。他此生不愿高升,只求做一辈子大理寺卿,他的心愿,就是平天下冤狱,求人间正义。

楚蓦要为大越的百姓寻求光明,而他自己,往后余生,便是永夜。

他想起,阮筱朦曾经念过的一句话。她说,是某部野史中的某个姓戴的文人写的。

——“我夜坐听风,昼眠听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

从此,这便是他一生的写照。

**

小公公四喜是现如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就算朝臣们见了他,也当不看僧面看佛面,言语间需带着几分恭敬。

唯有一人,四喜自知得罪不起,若惹了她不高兴,皇上必定要了他的小命儿,半点不带犹豫。

此人,便是眼前这位歪在贵妃椅上吃葡萄的主儿,当今皇帝的亲姐姐,护国长公主殿下。

今晚刚散了酒宴,楚蓦、石骏和连老将军等人陆续告辞离府,阮筱朦正醉心于吃几颗酸甜可口的葡萄解解腻,这位四喜公公便来了。

“这么晚了,皇上打发你来做什么?”

四喜猫着腰,撅着屁股,只恨没生出条尾巴来卖力地摇一摇。

“回长公主殿下,这头一件要紧的事儿,是皇上刚刚得到消息,骠骑将军之子容沛捉到了葛观尘和温年,已将二人下狱。皇上说,葛观尘之前招摇撞骗,还曾于兰林殿内谋害长公主,其罪当诛。只是温家,毕竟沾亲带故,恐招惹非议,说皇家六亲不认。当如何处置温年,还请长公主示下。”

“这事儿要是问我……”阮筱朦慢条斯理地咽了个葡萄,“皇上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我行我素惯了。做皇帝的,不怕六亲不认,就怕昏庸无能。要我说,杀了吧。”

当年在牧云峰上,江酌跳崖,阮筱朦就打定主意,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后来,温年接应温皇后逃走,把楚蔷带到龙隐山,害她身死。温年此人,早就该杀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是生杀予夺,四喜应道:“奴才明白。”

阮筱朦想了想,又忍不住交待:“容沛在此事上立了功,皇上该好好地赏他。另外,听闻他与工部侍郎卢大人家的千金下月完婚,到时我不在京城,还请皇帝上心,以示皇恩浩荡。”

她觉得容沛是个可用的人才,只是前几年,阮初胭对他若即若离地折腾,他的婚姻大事都快成了他爹娘的一块心病。如今,他好容易是想开了,要成亲了,皇帝多加重视,也算对容卢两家的拉拢。

“是,皇上竟和长主想到一块儿去了,皇上也是这么说的。”

阮殊棋仁厚聪慧,阮筱朦和江酌又在身边辅佐三年,她是非常放心的,也不过是想到了,便多叮嘱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