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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16)

作者: 齐齐七莫七 阅读记录

这在肖云乐的记忆中便是,幼时就要受教于师,识记梁朝文字语言,阅读古典书籍,对话流畅自如。幸而肖云乐有语言天赋,边玩边学,幼既有所成。

对在梁朝民间畅销的话本子感兴趣,便多番寻得,译来翻阅。

公主府内,肖云乐手中捧着话本,在合欢树下悠然地荡着秋千,忽地将话本轻轻一合,感慨道,

“爱慕一个人,竟会是这种心境,浓情蜜意时心中欢喜雀跃,情伤分离时又心如刀割,万般珍视之物也能拱手奉上。因一心上人而思绪万千,危机时刻连自己的性命也能全然不顾…余添景,我不明白,我好不明白。这就是喜欢,就是爱慕吗?”

微风吹落一阵花雨,粉意盈满空中,芳香扑鼻。方块木头一样直直杵着的余添景缓缓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又一番怅然,肖云乐低下头扑落长裙上的纤细花瓣,“罢了罢了,为难你作甚。你连话本都没读过,你也不懂的。”

那年秋日里的时候,长公主没来得及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慕,倒是有违期待地等来了父王派长公主和亲梁朝的圣旨一卷。

和亲建交的提议,自然少不了朝中各位大臣的长远谋略和“功劳”。重臣裘登,为首者之一,更是态度坚决,和亲不成,绝不退让。

长公主没有公然违抗圣旨,也没有闹上皇宫,更没有寻死觅活。

“余添景,你帮帮我、帮我…你带我离开吧…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哪里都好。我不想去和亲、我不想…”

“公主别怕。属下这就带您离开,别哭,别哭。”

长公主跑了。

仅仅三日,长公主就被抓回来了,过程实在艰辛。逃的人心惊胆战,找的人心中焦灼。

那个狗胆包天,私自带长公主离开皇都的侍卫被关进了大牢,施以酷刑。罪犯受七日刑狱加身不稀奇,犯了滔天罪过的侍卫还能获释,被发配到毂梁交界之地流放,才是天大的纳罕事。

自那以后,肖云乐心口处添了一道深深的细窄伤口,尚在慢慢愈合。余添景手腕脚腕上多了几道锁链,与众多罪犯一同辗转至边界流放之地的荒境,居破败茅屋。

荡秋千,放风筝,读话本…

肖云乐身后再没有余添景。她似乎开始懂得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慕,只是再没有与人言及的兴致,也无机会了。

不过才半年有余的时间,

“姐姐,你难道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吗?”

肖云乐缩回手,复坐回贵妃榻上,面不改色地挥手遣退众宫人,以毂国语言问他,“什么意思?”

锦鲤在水中游弋,肖靖泽将鱼缸置于桌案,这时的脸色倒也不比对黎钰时的缓和到哪里去,两个人活像在吵架,他也以母语回之,“蓄意挑起两国争端,于姐姐你无益啊。”

“那又如何。”肖云乐潇洒地承认了,“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姐姐倒是不瞒我,”肖靖泽哂笑,转而即收敛笑意,“那日晚上,我们的人里曾有人远远地看见过醉成酒鬼的裘登和那个姓余的,却只当自己酒醉眼花醒后未及时提起,我也就没能早一点知道。”

坐立不安,他道,“他竟敢在流放之地逃走,暗地里扮作随从藏在我们身边来到这里。呵,还真是条忠心耿耿的狗。倒也不妨事,错已铸成尚能补救。既然姐姐狠不下心,那就让我来为姐姐分忧,取他性命,永除后患!”

起身,走近桌案,肖云乐垂首看着鱼缸里的锦鲤,平静道,“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姐姐的好弟弟,你可要想好了。”

肖靖泽瞪大眼珠,难以置信地看着肖云乐,面色变了又变。半晌,拂袖一甩衣摆,低斥,“姐姐果然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不欲再留,肖靖泽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门,踏出祥乐宫,离开梁朝后宫,自请出宫回了使者驿馆。非是如黎钰时初时猜想的那般,肖云乐没有对余添景弃之不顾。

杀人者有九成可能是余添景,约摸人还活着,黎钰时如是想到。

若没有这一纸密函将过去之事展露在眼前,她多半会以为,肖云乐早已经将人处理掉了。

这做坏事啊,最忌讳的就是留有把柄,或留知情者性命。

况且,肖云乐能为救出他而在父王面前持匕首贯胸,那余添景在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分量的吧?倚重信任者当不杀,实乃人之常情。

这余添景武艺超群,心理素质更是非常人所能及,若能得之善用,岂不妙哉。

在找了在找了,瞿先生已经派人在找了。

天色阴着,不暴晒不闷热。黎钰时心情大好,让阿措召来知了,唤她一声,“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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