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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翻身后(39)

这一刻,她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烟花,许多人与画面都跳了出来。

她舅母抱着她时慈爱而温柔的眼神。

那日夜里,流芫目光灼热啊,说,难道我们一大家人,难道还护不住他吗?

还有父母亲往日的教导嘱咐。

最终,南柚再次拿手捂住了眼。

孚祗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声音好听得不像话,带着些担忧的意味:“姑娘,小心脚下。”

南柚就这样捂着眼睛转过身来,猛地将脑袋窝在清隽少年的怀里,半晌,声音极闷:“孚祗,我好难过啊。”

“我想自己好好的,身边的人也能好好的。”

她从来未曾想过伤害别人。

不论是书中,还是现在。

可总有人想伤害她。

孚祗的手指蜻蜓点水一样从南柚的发髻上抚过,少年半垂着眸子,音色清润:“姑娘曾说过,孚祗是姑娘手中的利刃。”

所以,那些棘手的荆棘,血腥的杀戮,凶险的博弈,都可以放心地交给他。

当初执意将一根折柳带回来,夜里悄悄用鲜血滋养的姑娘,应该永远保持着如花般的笑颜,孩童般的稚气,和骨子里的天真烂漫。

第19章 深渊

跟楼下相比,三楼仿佛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没有来往的住客,没有喧闹的小厮,就连流焜身边伺候的从侍,也隐在了暗处。

“姑娘。”现身出来的从侍头稍稍低着,姿态恭敬,声音极低:“公子才歇下,姑娘若是想进屋,请容臣提前通禀一声。”

“应该的。”南柚眼睑微垂,声音轻柔。

没过多久,那从侍轻手轻脚地合上门,退出来,面露难色:“姑娘,我们公子今日身体不适,暂不见人。”

如此明晃晃的闭门羹,其实在意料之中,但南柚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蹙了下眉。

身份使然,她并未做过此等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就此作罢,还是稍作争取。

“你们在下面等我。”半晌,南柚侧首,对孚祗和随行的月匀说。

而后,她行至紧闭的房门前,就在那名从侍绷紧了身体,以为她准备强闯的时候,南柚终于动了动唇,望着门框间的缝隙,道:“万妖录已认主,它在我的手上。”

语毕,四周一片寂静。

屋里也未有任何声响。

那从侍见状,斟酌好言辞,想好言好语劝南柚下楼去,但还只来得及咧了下嘴角,紧闭的房门就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小缝。

“姑娘请。”那从侍便吞下到了喉咙口的话,从善如流地做了个引领的手势。

南柚眼底浮现出复杂之意来,但又很快沉了下去。

屋内是极致的黑暗,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草药味在下一刻溺进鼻腔,分明还未看到药碗,但舌尖仿佛已苏醒了一层苦的记忆。

南柚眨了一下眼,很快适应了这个环境,同时看清楚了床榻上歪着的小孩。

流焜很警惕,毫无遮掩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备的姿态,像是被敌人闯入窝巢的小兽。

他先天不足,亏损严重,整个人瘦得不像样子,全靠一副骨架在撑着,又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他的肤色极白,随着南柚的靠近,小孩的手背搭在床沿,绷出了一条条细细的青筋。

南柚止住了脚步。

“你来做什么?”流焜另一只手放在锦被中,悄无声息地握住饮过血的利器秘宝。

没有称呼,没有客套,直入正题,流焜神情萎靡,又表现得十分不耐。

他现在的状态,比那日在晚宴上呈现出来的还要糟糕许多。

南柚曾听星主唏嘘着说起过,似流焜这种先天血脉受损的,无法聚集灵力不说,而且身体极差,偶尔的伤风头疼,也能成为一场酷刑,恍若凌迟,能活到现在,一次次从鬼门关闯过,只能说他的出身不错,妖界有足够多的天材地宝为他续命。

除此之外,他还经历过刺杀。

他出生那几日,妖界经历过一番彻底的血洗。

当时对南柚舅母暗中下药动手脚的,是她舅父的一名宠妾,此事一出,澹台家家主亲自上门,妖主震怒,两人下令封宫彻查,所有人不得出入半步,那宠妾自知死到临头,各种诡辩叫屈,但当时那种情况,已经轮不到流襄插手了。

最终,那名宠妾被下腰斩极刑,神魂俱灭,四海八荒为之侧目。

澹台家家主本欲带回南柚的舅母,但流襄悔恨交织,坚决不肯,以真身受雷刑,并且做出了种种退步,甚至把两个孩子都搬了出来,此事方才作罢。

为此,流襄将永世无缘妖主的位置,他的嫡长子流熙,将在妖主退位后,隔代继承祖父的位置。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宠妾尚有亲眷逃脱,在流焜千岁之时,潜入宫中暗杀,并且几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