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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翻身后(184)

再坚持坚持,或许战争就停了,再坚持坚持,也许就能回家了。

热烫的鲜血像是灼热的岩浆一样,每一次落到南柚的手背,脸颊上时,她的身体都要轻微地抖一下,随后,一股巨大的酸楚之意旋即冲上鼻尖。

过了很久,久到她的耳朵里都是嘶吼与惨嚎声,久到她的眼尾发红,喉头发涩。

才终于从地面到了云层中。

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拨开云雾,像拎小鸡一样带着她一路向上,直到城池和鲜血不再出现在眼前,她才看到了另一面景象。

数百名修为深厚的老者支撑着庞大的灭世阵法,一个个面色紧绷,神情肃穆严正,但就在此时,一个足以横推一切的拳印从天而降,横渡无数路程,拳头上布着的黑色咒文格外明显,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这是对面的强者在极远处出手。

“大胆!”有人跺了跺脚,怒目大喝,几人起身齐齐托住了那只拳头。

岂料,他们这边才出手,那边就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似的,接二连三的攻击蜂拥而至,最要命的是,他们正在布置的那个阵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一旦停下,功亏一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样的攻击在骤缩的瞳孔中飞速接近。

南柚的心都提紧了,她甚至下意思地侧头闭眼,怕在下一瞬,断肢遍地,惨嚎入耳。

一只很漂亮的手掌,无声无息地将对面所有攻击罗列,而后湮灭。

那样强大的攻击力量,在他的手中,翻不出半点水花。

他的身后,站着十名神色各异,气势不凡的男子。

其中一人玉笛横空,轻易就折了对方再次探过来的那只手掌,他神色淡漠,薄唇微动:“冕下面前,岂容放肆!”

南柚认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十神使。

她的目光,不由自己控制一般,落到了他口中的神主身上。

长到曳地的黑发,男子肤色极白,脸上布着一层白纱样的浅雾,看不清五官和面貌,然气质出众,一身风华,如风似月。

他没有什么动作和言语,但随着他的到来,原本在城墙外肆虐延展的黑色物体尖叫着溃散,飞速后退。

“出来吧。”他的声音好听,像雪山初化的泉水,带着些冷,又很沉静。

画面在此飞速溃散,南柚最后一眼见的。

是神主那双露在外面,显得十分温柔的眼睛。

南柚神识归位的时候,满身的冷汗,那种无数次从长矛,巨掌,拳印下逃生的感觉那么真实,就像是她亲自经历过一样。

可她却在洞穴里,石凳上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化一下。

周围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难耐的痛哼声,南柚像是被抽干了气力,她艰难地将头抬起来,看了眼左边的流芫,小姑娘脸色煞白,瞳孔中残留着惊与惧,俨然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并非不谙世事的娇花嫩叶,面对那样的场景,会有惊讶,但不至于个个如此失态。

主要是十神使的笛音,太令人难受了。

那也根本不是他们这个阶段能够抗衡的东西。

精准地掐着一个既让他们觉得难以承受但又不至于彻底崩溃的点,卡在一个极限,至少有两成的气息和威压是没有收敛的袒露出来的,等精神上的紧绷之感过去,身体上骨子里绵长不绝的痛楚便前赴后继冒出来,像一个个巨大的浪头,想将船只彻底掀翻。

一曲毕,哀嚎声遍地。

南柚瘫在石桌上,像是一团软泥,这下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姑娘。”这个时候,孚祗是唯有的几个较清醒的人之一,他永远都这样,不论知道什么,见到什么,都是淡而从容的样子。

轻轻唤过一声之后,他将一瓶瓷白的丹药放到南柚的桌子上,眼神有些担忧。

南柚胡乱倒了几粒送进喉咙,又趴下了。

再抬头的时候,十神使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就像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到的。

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吹了一首大家都未曾听过的曲子,就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所有在授课堂里趴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人,都被一股柔劲推出了山洞,外面暖意洋洋,云高风清,他们四仰八叉地躺着,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是酸软的,像是被重物碾压过,连抬抬手指都费力。

就在此时,那淡下来远出一段距离的笛音,再一次响起。

山一样的威压陡然沉下,落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南允面色惨白,喉头一哽,险些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我不行了。”流芫鬓发汗湿,她极虚弱地摆了摆手,气若游丝。

“这就是神使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南允有些不可置信地跪坐,神情痛苦,“以后,都这么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