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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娇不可攀(54)

作者: 一只甜筒 阅读记录

她拿手指戳戳宋忱的腰,好奇道,“这不是你曾祖父母合葬的陵墓么,为何还多了一台?”

宋忱自幼被祖父给予了希望,听了不少祖父年幼时的事,此时略一思考,便明了。

“祖父八岁便做了皇帝,彼时尚小,因着太思念亡母的缘故,便在这座帝陵里放了一台棺椁,待他故去后,再开启帝陵,将他葬在父母身边。”

雪浪毫无感情地哦了一声。

这世上多的是疼爱儿女的父母,也多的是蛇蝎心肠的父母,而她江雪浪就比较与众不同了。

她被她的父母,忘记了。

“相公将来要和谁葬在一起?”她有点垂头丧气,随口问了一句。

向前的步履轻轻,宋忱有些怔忡。

他的年纪并不足以大到,让他能开始思考身后事,既然她问起了,自然便要想一想。

和父母么?应当不会。

他否定了这个答案,摇了摇头向着一侧的说了一句未可知。

雪浪却在一侧咦了一声,讶然道,“相公不是十分笃定地,要迎娶未婚妻子过门么?既如此爱甚,又怎会未可知?”

她挖坑的技术十分地高超,令宋忱有一瞬的语塞。

是啊,为何方才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想不到姜陶?

身侧人随着他深稳的脚步,轻跃安静,他不置可否,良久才牵她的衣袖,将她带进了下一间宫室。

火折子快要燃尽了,这一间墓室里却有一排熄灭的白烛,蜡的泪脂凝在石头台板之上,孤寂而清冷。

以火折子引燃了两支蜡纸,宋忱将其中一支递在了雪浪的手上,眼睫纤浓的扇影倒映在他眼下半寸,在烛光里颤动不止。

“人这一生无遮而来,理应无遮而去,至亲或至爱,说到底也不过在身外。”

想了半晌才得出来这样的答案,应当是滴水不漏了吧。

可雪浪却重复了“无遮”这二字,认认真真地同他分析起来。

“无遮而来,无遮而去……相公莫不是要裸葬?”她大惊失色,好一时才拿“敬你是条好汉”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忱。

“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相公境界可真高,只是这裸葬该如何裸法呢?是临死之前自己把衣裳脱了,还是死后叫让人代劳?这些可不是小问题,一定要重视起来。目下正无聊,相公可以同我说说看你的想法,届时我来为你操办……”

宋忱觉得他同她之间隔了一条深不可测的山涧。

铁青着脸把她手中的蜡烛夺过来,他头也不回地推开了下一间墓室,却在踏进去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呛得他蹙眉屏息,再度退了回来。

这是什么味道?有酒的炝辣之气味,还有铁锈的气味,更掺杂了一些臭味。

那两扇门应声而关,稍稍挡住了刺鼻的气味,雪浪咳嗽了几声,有些头晕目眩。

“想要出去,必要通过这一间。”宋忱拿手背挡住自己的口鼻,回身看向雪浪,“姑娘可能坚持?”

雪浪去拿方才撕剩下的另一半抱腹再各分一半,递给了宋忱,自己则拿它掩住口鼻,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闭着眼睛往那门里冲了过去。

她跑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宋忱还没有来得及拉住她,便见她在那片黑暗里晃了晃,倒下去了。

宋忱拿她的抱腹掩住口,执蜡冲进了黑暗里,将雪浪自地上打横抱起,施展轻身功夫,一路连过四间墓室,这才将她放在身侧地上。

小小的姑娘眉头皱的像打了结,眼眸闭地紧紧,可眼睫却轻颤,这是没昏过去啊。

好一会儿,她才大大地吐出来一口气,晕头转向地睁开眼,看见眼前是宋忱,这才松了一口气,抱住了他的大腿哭了起来。

“好臭呀……”她向上伸开手索要抱抱,闭上眼睛耍着无赖,“我要相公抱一抱……”

她果真哭出了眼泪,怕也不是装的,宋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拂上了她的眼角,轻拭了她一滴泪水。

突如其来的温柔叫雪浪吓了一小跳,打蛇随棍上,她一把捉住了宋忱的手指,笑的狰狞,“险境见本心,相公这是终于发现自己爱我不能自拔了吗?”

她永远是在胡说八道的路上一路狂奔,宋忱见她还能说笑,心下不知为何,放松了几分。

他将自己的手指从她的脸颊旁拿了回来,顺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神色澹宁。

“人的死法有很多种,臭死的不多见。”他环顾四周,这里大约便是造山造水之处了。

陵下静谧,他拿蜡烛去点了三两根枯树枝,再拿陵墓下用以造水的墨绿缎面生火,墓里的水气太过充沛,契而不舍地点了许久才将火生起来。

“有些冷,歇息一时。”他自袖袋中取出一片油纸包的包的糕团小点,递在了雪浪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