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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娇不可攀(19)

作者: 一只甜筒 阅读记录

正等的无趣,却听那楼梯下方小二正与人交谈,怕是绊住了手脚,雪浪不爱听人寒暄,只是那人的声音尤其熟悉,听起来倒像是宋忱身边的长随万显荣。

“……你且留步,昨儿买的金头面实在美观,我家公子说要再定一幅,这会儿可有功夫?”

小二声音似有为难之意,“您昨日一口气买了两幅,只余下这一幅了,小的正要拿上去给贵人瞧……”

“你这不是还没送上去嘛!给我罢,我家公子昨夜虽然没来,但我拿回去之后,尤其地喜爱这两幅金头面,你就给我罢。”

“不成,小的已然答应了贵人,待她瞧了一眼之后所不喜欢,才能给您……”

“瞧你这幅不懂变通的蠢样。横竖她也没瞧过,换一幅便是,来来来,你给我,我额外再许你五两纹银。”

“不可。”

“傻子,你可知道我家公子要将此物送给谁?我给你透露些许,前前朝明妃穿了天府阁的锦衣,天府阁立时名声大噪,百金都求不到一幅面料,再往前,有那涡阳公主戴了滇地的银饰,一时间滇地银饰被抢购一空……我家公子送给谁,你品品,细品。”

小二似乎迟疑了片刻,“品不出来。”

万显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总之你先给我……”

雪浪在楼上听的晦气,轻渺的一句话送下来,“楼下那金饰,不论品相,五千两我要了。”

小二在下头惊了一惊。

五千两,如今虽战事初定,民生复苏,可五千两大约抵得上寻常人家一辈子的嚼用,昂贵如“哉生魄”,这一幅金头面也不过百两罢了。

万显荣也在一旁惊的合不拢嘴,再一晃眼,已然见伙计忙不迭地奔上了楼,他悻悻地出了“哉生魄”,在门前的黑榆木马车前无精打采地回禀了一句。

“公子,那头面被人给抢了。”

马车里静默无声,好一时才有清润之声响起,“万显荣,你虽为她旧奴,如今却在为我当差,若总是自作主张,那便回去吧。”

万显荣反应迟钝,要不然也不会到目下才觉察到公子的不悦,他挠了挠脑袋,“可是芳主的信一封接着一封的,您总丢给小的看,小的看了便要办事的啊,不然不是不作为了吗?”

车厢里一时无言,良久才传出来一句,“同晁监察约在了何处?”

万显荣嗯了一声,拱手回话,“监察大人说,今儿是青杏馆转转姑娘的生辰,秦淮河上十六艘画舫相连,南戏名班前来唱《金陵愿》,专为转转姑娘庆生,监察大人不愿错过盛会,特邀您一起前去。”

宋忱在车中垂目。

青杏馆的转转姑娘。

今日是她的生辰?怪道今日到了晚间,她都没有出现,原来是要在秦淮河上庆生。

马车微动,万显荣已然上车驱动马儿,年轻的北廷指挥使在车中凝神,却有莫名的燥意在心中游动,使他静不下心神来。

金头面被装进了紫檀木所制的盒中,雪浪捧着它,坐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自己脑袋进了水——甚至开始怀疑万显荣同店小二仙人跳。

怎么办呢,银票花了出去,莫不是去要回来?

到底还是要面子的,进了青杏馆,便见转转在阁中试衣裳。

红的太艳,绿的俗气,唯有玉色最得人心,她正把自己脱的光溜溜,瞧见雪浪来,一点儿都不避讳的拉了她坐下。

转转不怕羞,雪浪便看的肆无忌惮,好奇地指了指她那两团雪山一般规模的地方,啧啧感叹,“吃什么了这么大,叫我摸摸。”

转转一点儿也不害羞,眼波流转尽显风流,“你我大哥二哥,没什么差别,你也给我摸摸。”

俩人互相摸了一会儿,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雪浪停了手,意兴阑珊,“我听说鸨母今夜要卖出你的初夜,你不是清倌儿么?”

转转面上几不了见的飞掠过一丝儿愁绪,她套上衫子,坐了下来。

“哪有什么清倌,鸨母锦衣玉食地养了我这么些年,也该到了赚钱的时候。”她悄悄附在雪浪的耳边,有些忐忑有些不安,“苏州府来金陵赶考的那个举子彭明慧,我托人带了三百两与他,今晚且瞧他真心吧。”

雪浪却摇了摇头,细细为她分析,“你这般相貌,只要被人看了真容,三百两是决计打不住的。”她反握了她的手,“为何不早说?”

不过也无妨,若今晚真有什么不堪的人买了转转的初夜,横竖九阍卫就在当场,也不怕什么。

转转却说无妨,一心要她来瞧自己身上这件玉色的衫子。

天下初定不过两年,秦淮河许久未有这等盛大的场面,今夜人声鼎沸,人人在河畔围聚,而那秦淮河上画坊,寻常人想上去,掏一百两现银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