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梅子箐(15)+番外
只是人还是要到场的。
曲十安拎着三本专业课的书加上笔记本电脑挤进了酒吧——在包厢看书。
其实本来还想让汪慈去买个手电筒,酒吧的灯光太离谱了,把每本书都照得花花绿绿的。
后来他也没好意思,就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将就了一下。
看了小半个晚上,在知识的光辉下等待着汪慈来通知自己宋予扬断片了,可以捡回去了。
没想到的是,宋予扬断片是断片了,也闹着要见他,除了说要见他,其他说的东西都像火星文。
卡座上有两个曲十安眼熟的,还有两个笑容格式化到一看就知道要么是气氛组要么是来蹭卡的。
宋予扬也是很会挑。
看到他来了,这几个人笑嘻嘻又自觉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
宋小少爷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不过他却坐在了略远一些的位置。
一双亮晶晶的瑞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只是一次次叫着他的名字。
曲十安没有一点烦闷,一次次应和着。
后来看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自顾自地开始抽了会烟。
平常人都是用右手点烟,他是用的左手。
这个卡座上的人只剩他们两个。
酒吧里人来人往的,很吵闹,没有人会在意一对诡异地对峙着的爱人。
曲十安抽烟的时候,有一种脆弱感。
垂下眼睛先深吸了一口,然后才睁眼继续看对面的人,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皱眉,说不清楚是不是为了他苦恼,只是流露出一种肉眼可见的困顿。
吐出的烟圈像一丛稍纵即逝的花。
很少有人会观察到,这种浅薄的烟雾是很难被其他颜色的光穿透的,毕竟要想盯住,太难。
.......
脆弱感的美在于可以被伤害。
只言片语讲不明白伤害一个人有何种意义。
那就打个比方吧,比如雕塑,那就是被伤害的成果,从无到有去刻画一样事物或者一个人,都是把自己的想法具象化立体化。
总是带着点残忍的爱啊。
.........
非常爱上进的汪总没过几秒钟就递过来一个烟灰缸。
曲十安抬头望他一眼,很顺从地往里边抖了抖烟灰。
汪慈那时候就茶里茶气的,觉得这会曲十安应该很适合了解一下宋予扬的混蛋行为,一顿中规中矩的行为动作陈述,辅以人证物证,讲得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曲十安倒没有觉得很意外,反而从内心里觉得有些许好笑。
宋予扬爱玩也就爱玩吧,跌份到被这么多人当做谈资,可真是太失败了。
所以他是真的忍不住在笑,不巧的是一边还在抽烟,就有点呛到——他身体已经没那么好了,竟然呛得眼睛红红的。
汪慈手忙脚乱地想给他曲哥递上哪怕一杯水缓一缓也好,结果茶几上只有酒,曲十安只能抿了两口酒。
那时候的汪慈心里的曲十安就是痴情温柔典型人物了。
他见状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惹他难过了,于是赔完罪就不开口了。
曲十安还是蛮佛系的,热闹也好冷清也好,自有自己糊弄的一套流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在点下一根烟之前,开口宽慰了一下汪慈。
“还好还好,他一直都这样的,估计在成家之前是没完的。他爱玩那关我屁事呢,反正我只要负责注意没人捡尸就行。”
他的语气既像幸灾乐祸又像调侃。
汪慈已经在这个场子里待了好多年的人,都不知道是该笑好呢,还是按着本心说几句劝慰的话。
最终他虚伪地低头笑笑,下意识抬头观察曲十安的表情之后,更加虚伪地夸了宋予扬一句半。
要不怎么说对自己狠的人才是看的明白的呢。
对自己一贯予以安慰和肯定的人,才不会承认自己不愿意相信的悲剧。
人就是这样奇怪,有时候总觉得自己不行,不能接受一些事情,有自己特别高尚的底线。但是实际上,只要到达了一个节点,就会忽然发现,都无所谓了。
不仅都无所谓了,甚至某种程度上是靠直觉追求目标的。
爱情的过程被人类反复总结——大家也许都在反向学习爱。
后来到家的时候快到四更天了。
曲十安也没想着睡觉,喝了杯醒酒的,洗漱了一下,就到阳台吹着冷风继续背书。
上海市中心的绿化其实还可以,滨江大道的花好看,世纪大道的树好看。
有时候走在大马路上看到的高层,已经进入了朦朦胧胧的云层,雾霭穿插中看不真切了。
实际上的高层住户并没有这种困扰,往下看大马路,虽然清晰度不高,但也还行。
好多人觉得上海是夜夜笙歌的十里洋场,倒也不能这么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