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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GL)(292)+番外

“华凌君触犯天条一案,是玄顷亲自审的,他此举实则是在保华凌。”长应缓声道。

“你怎知道?”渚幽侧过头,却瞧不见长应的模样,只那气息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耳畔。

长应道:“我离了观穹阁后,又去见了玄顷,玄顷果真有所隐瞒。”长应略微停顿,“但他未透露太多。”

“他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渚幽嗤道。

“你说天帝落至何种地步,才会令九天大动。”长应悠悠出声。

“那必定是……”渚幽气息骤滞:“入魔……”

“不错……”长应道。

三界若知晓此事,不光九天,就连避世许久的妖族也会按捺不住,魔族想要九天,想将这三界掌控于手心之下,而妖族又何曾不想。

“那他……如今是有心魔了?”渚幽眸光黯黯。

“兴许尚还没有,但根已植下。”长应顿了一瞬,忽道:“我该走了……”

渚幽还未应声,便觉那落在她耳畔的气息骤然消散。

长应当真回去了。

渚幽心思沉沉,皱紧的眉头久久未展开,若真如长应所说,那九天哪是被拉入局中的,分明已成了观商的局。

四处寂寂,花灯炫彩映在冰上。

她将五指握紧,想不通长应要用什么样的法子让华凌君再入一次往生池,总不能带着个凡人到天上,凡人的躯壳哪能受到了天上玄晖?就算华凌君曾是天上仙,此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罢了,长应到底是有分寸的,总不该会让华凌君死在九天之上。

况且华凌君这是最后一世,之后若是诚心修炼,兴许还是能成仙的,这一死于他而言,是死也是生。

渚幽在冰上躺下,想着两日过后,那虎妖若是出现在上禧城,那她该如何。

这上禧城静得过分了些,先前她来时,到处皆吵嚷嚷的,喝酒的、狎妓的,还有那窝在赌坊里一掷千金的,应有尽有,放眼望去,城里到处都是妖。

如今却连个妖影也难见着,到底还是被吓着了,但这些妖魔哪是闲得住的,想来不过多时,观商归来的消息就会传到众魔耳中,凡间还是要乱的。

她并不着急,观商还未露面,便是因他境界仍未恢复,伤势还未好全。

渚幽侧过身静卧,大半银发被压在脑下,她蜷起的五指不由得扣紧了掌心,那酥酥麻麻的痒意似乎未散,也不知这龙从哪学来的,竟还在她掌心写字。

她把手摁在了胸前,半晌轻嗤了一声,心道还真是个一闻千悟的主,再这么下去,她当真要招架不住了。

次日,虎妖仍未回来,若是他如先前一般,那便还有一日,就该准时进城。

渚幽坐在冰上,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望着这纵横交错的街市,半日下来也不动上一动。

一众妖魔先前还怕她,后来见她动也不动地坐着,便撞着胆子朝那被冻成冰的屋舍上望去,瞧见了亭台顶上坐着的朱凰。

那朱凰面上无甚神情,斜斜倚在上边,姿态甚是惬意,就好似月华一般,看着柔柔软软的,叫人看不出半分威慑力来。

她先前说的话可都被众妖记得牢牢的,见她并不如旁人传言那般喜怒无常,也不会无端端将妖魔扔进锅里炖,亦不会将其晾成干,这才从屋舍里出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平日子寻乐的地方去。

起初出来的仅有十数个妖,后来旁的看他们未触怒这位主,才跟着从暗处走出,遮遮掩掩地寻乐子去了。

渚幽坐得高,自然能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未说什么,只隐约觉得有趣,若是在九天,哪能见到这样有意思的妖魔。

她还是心疼长应的,长应本就不爱说话,在九天上,定也无人敢同她交谈,指不定那龙得闷成什么模样。

虎妖是没来,可她却等到了个旧识。

她正分出神识去看赌坊里那群妖下注的时候,躯壳忽听见有人在唤她,正是那祸鼠。

那声音极轻,祸鼠想将她叫醒,可却又怕将她给扰着了,故而声音一颤一颤的。

祸鼠站在屋檐下,发上插着的步摇晃个不停,她克制着声音着着急急道:“大人!”

“怎么?”渚幽睁了眼,神情复杂地看向这祸鼠。她一看见祸鼠,就想起长应看过的那卷画,一看到那卷画,便想起长应在她身上践行之事。

她抿起唇,蓦地收回了眸光,掩目捕雀一般轻咳了一声。

祸鼠这才道:“大人,城里来生面孔了。”

“细细道来……”渚幽正色道。

祸鼠左右看了看,用眸光丈量了一下她与那飞檐的距离,为难得很。

渚幽勾了勾手指头,“来……”

祸鼠松了一口气,凌身一跃便到了这飞檐上。她哪敢靠这朱凰太近,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半刻前城门进了只妖,进来便到了无不知的住处,还在门口奉了茶酒,可惜无不知早就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