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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GL)(276)+番外

屋里那软榻上搁着个木案,木案上果真放着一壶壶口还在冒着热气的茶。

渚幽回头看了长应一眼,见这龙跟着进了屋,才慢腾腾地坐了下来。

祸鼠连忙倒茶,又走去窗边望了一眼,将这木窗给合拢了,才挥出一抹灰雾,好让屋中交谈不会被躲在外边的人偷听到。

渚幽端起手中的茶盏,垂着眼眸将茶水给吹凉了,却未喝上一口,只嗅了嗅茶香。

她原先就不喜这些凡物,在复苏了灵相之后,就越发喝不得这些东西了,许是上古朱凰的习性在作怪,只饮得进甘甜的醴泉。

长应大大方方地坐在她的身后,说道:“这祸鼠是何时与你认识的。”

“就今日……”渚幽用心音道。

长应皱起眉,似乎不大愉悦,半晌才道:“才相识一日,你便这般信她?”

“一只祸鼠还能害得了我?”渚幽将茶盏放下,朝那小心翼翼检查门窗的祸鼠睨去。

祸鼠转过身,冷不防迎上了她的目光,连忙道:“大人,你今日不是叮嘱我留意城中妖魔么。”

“如何?”渚幽问道。

祸鼠忙不迭走了过来,本是想与渚幽对面而坐的,可想了想,猛地顿住了脚步,她可不配与这位平起平坐啊。

她只好站在边上,压低了声音道:“城中有个猎户,是个虎妖,常常一走便是半月,回回都能无声无息地回来。”

渚幽皱起眉,“无声无息?比之无不知如何。”

“那就更玄了,这无不知尚还会在宅中小住,而这虎妖回来后,成日不开门,即便是有人叩门,也久久未见回应。”祸鼠连忙道。

她顿了一瞬,又说:“除此之外,这几日里我这见香轩似乎也少了几位姑娘小倌,但此前我未曾……”

渚幽眼眸一掀,不咸不淡地望了过去。

祸鼠哽咽了一下,道:“此前未曾留意,毕竟做我们这行当的,些个没什么能耐的小妖被折磨至死是常有的事,死了妖哪还管是谁杀的。”

渚幽知晓观商进无渊的法子,自然也知道这些妖是怎么死的。

她淡声道:“此事我已知晓,想来这些妖并非是被折磨致死,而是如先前众妖所见,只一瞬便化作了黄土。”

祸鼠当时还在见香轩中,被吓得连门也不敢出,哪看得见那女妖被那魔气一侵便化作了黄土的模样。

她怔了一瞬,似是见了鬼一般,牙齿咯咯作响道:“这……一瞬便化了黄土?”

渚幽颔首……

“是那位所为?”祸鼠又问。

渚幽嗤了一声,“你在见香轩中应当有所耳闻才是。”

“可谁又敢将其谈论。”祸鼠轻声开口,听闻千年前观商已近入极,那定也是神通广大,兴许连万里外有人提及他的名姓,他皆能知晓。

渚幽沉默了好一阵,回头朝长应望了一眼。只见这龙一动不动地坐着,金目微敛,面上连丁点凶意也不见,皱着眉时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好似病恹恹的。

许是因面色太过苍白了,唇色未涂胭脂,丁点也不艳,故而才好似孱弱多病。

长应金目一抬,头略微一侧,明明抿着唇连一句话也未说,却像是在问“看我作甚”。

渚幽轻哂,将手往长应的裙角上撘了过去。她素白的手指压着那墨黑的裙边,慢腾腾地捻在了指间。

所幸有木案挡着,故而祸鼠也瞧不清渚幽在做什么,可看她回头一笑,登时如被扼住了脖颈一般,陡然屏息。她怵怵道:“大人,可是谁来了?”

此话一出,渚幽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道:“无人,莫怕。”反正这龙也不是人。

祸鼠心有余悸,朝渚幽方才所望的方向瞅了一瞅,果真什么也看不见,这才道:“若是依照往常,那虎妖再过两日,应当就要回来了。”

“他家中可有别人?”渚幽问道。

“再无他人……”祸鼠想了想又道:“应当没有,许久未见过了。”

“他那屋子在哪儿,带我去看看。”渚幽站起身道。

祸鼠连忙颔首,“就在城中,大人若想去看看,咱们这便去。只不过……可否需乔装一番,此番会不会打草惊蛇?”

渚幽笑了,“又不是在他坟头割草,何必乔装。”

祸鼠听得心惊胆真,哪知这朱凰不光修为深不可测,就连讥诮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而她只敢暗暗腹诽,不敢说观商半句不是,反正她小本经营,这两边都不能得罪。

长应跟上前去,朝渚幽耳畔贴近,淡声道:“无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渚幽耳廓微痒,兴许定是因这龙息太轻了。她用心音说道:“你可知寒眼的消息是谁卖给我的?”

“寒眼面世时,我有意让凡人知晓此事。”长应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