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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GL)(252)+番外

渚幽悬在半空,睥睨轻哂,“我不入深渊,谁入深渊?”

她已对九天不抱冀望,原还魔念缠心的时候,她本想令观商复生,是想攫去其识海灵丝,挖走他深埋心中那隐遁天道的秘密,再蚕食其魔气,吞其修为,好将其取而代之,再度天雷地火之劫,令九天崩塌,当个……妖魔共主。

那时她心是魔心,哪又会顾什么功德道义,如今却似是玩笑,她道若殂……

那她数千年前负隅顽抗又算什么,那将她复生的人又为的是什么?

她多想攥住长应的衣襟,好问问她泯灭之后,是如何被复生过来,可当下却不大适合。

如今数千年前的记忆皆涌回识海,她的痴怨好似被埋至心底万丈深,其上痕迹斑驳。

那盖了万丈厚的,是她的道,是她好不容易识得的五蕴七苦,是她泯灭前有幸见到的天分地离。

长应缓缓抿起双目,久久才再度睁开,淡声道“上禧城坍塌,需寻到支撑之地,但九天……并未想过上禧城的去处。”

“九天千年前便未想将上禧城留下,只可惜未能将此城毁去。”

渚幽平静道,“如今我身在此城,便会替它寻到归处。”

“你当真离不得这上禧城?”长应低下头,居高临下的将这城环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皆无异常,也不知这地方是如何能隐遁天道的。

渚幽意味深长道“是,离不得。”

“此地玄妙究竟藏在何处?”长应将手中仙魂收入袖中。

渚幽侧过身,她忽地往下一坐,明明身下什么也没有,就这么无倚无靠地坐在了半空中。

她双腿一错,屈起手肘将下颌支着,好似回到了魔域大殿,她那时不就是这般坐在软塌上的么。

“此地确有玄妙,我知晓一二,但万不会说予你听。”

长应手中一柄古朴的长剑骤现,剑柄上缀着数片流光溢彩的龙鳞。

是悬荆……

渚幽眉头一皱,在看见那柄剑时,同时也嗅见了这熟悉的气息,当即明白过来,是悬荆。

她双手攥紧,眯起眼打量起那柄剑,却见剑上并无魔气,其上魔气似是被涤荡了一番,又亦或是被镇压住了。她唇舌一动,缓缓咀嚼起这名字,“悬荆……”

长应将剑鞘一侧,那剑身噌一声探出半截,那剑刃并非洁白一片,而是黑沉沉的,好似一块被打磨锋利的砚台。

此剑出鞘之时,她身上灵力也随即涌出,如狂风一般朝下席卷而去。

这灵力震荡开来,上禧城内坍塌后散了遍地的碎石和尘屑飞扬而起,本就陷入昏暗的上禧城更是昏天黑地,若非城中还有灯火,想必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长应将剑扯出了剑鞘,那同样也是黑沉沉的剑鞘登时化烟消散,那柄剑嗡鸣一声,似在回应。

“他竟是被跟你走了。”渚幽字斟句酌道,“魔域失了个第一主,你倒是得了一柄好剑。”

她已将灵丝一一览尽,旧事也全然记起,自然知晓这龙在数千年前是得了一柄魔剑的,只是未料到,这剑竟是悬荆。

悬荆此剑脾性不好,分外慕强,旁人皆碰不得他,只长应能用。

渚幽恍然大悟,难怪先前在魔域中时,这悬荆便常常在外,似是在寻人,后来见到稚女模样的长应时,好几回在暗中偷偷打量,她那时戏谑说悬荆是老剑寻主,得打磨锋利些才能被长应看得上眼,未曾想她一语成箴,这剑还真就是长应的。

长应颔首,“他三千年前便被我所伏。”她猛地挥剑而下,一道银白寒冽的剑光登时劈了下去,似是这上禧城离了九天还不成,还要将其四分五裂。

渚幽瞳仁微缩,冷声道“你要做什么?”她素手一抬,见状连忙挥出赤红的灵力,想将那剑风卷回来。

一白一赤两道光前后追逐着,在这星罗棋布的屋舍间如游鱼般闪蹿,比之流星还要迅猛。

白电倏然在地上劈出了一道裂痕,细细窄窄,尚称不作是沟堑,可在潜入后,却炸得里边轰隆作响,硬生生裂出了一道沟来。

赤光尾随而入,紧追着往深处钻探,可未料到,一股不明来由的威压竟震得两束光齐齐消散。

赤电消散的那一刻,渚幽胸膛微震,她的灵力竟不知被卷到哪儿去了。

她虽知这上禧城有些古怪,尤其是那被观商称作是无渊的地方更是古怪无比,却未料到,上禧城中还有这般多的古怪之处是她还未发觉的。

她怔愣低头朝那沟堑看去,只见蜿蜒迂曲的沟堑边上,一列屋舍要倒不倒,在周边的妖魔倒地不起,俱是昏迷了过去。

但他们并未被伤及,似乎这威压有意未要去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