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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同载酒(52)

作者: 听风起云落 阅读记录

她默了一阵儿,忽然道,“我们一定是互相厌弃罢?”

江月白的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忽然很无力,他觉得和她用说的,是行不通了,既然说不通,就不要说,多说是错,说多错多。

他俯下身子,在秦楚额头轻轻一点,起身道:“今天你吓到了,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去处置秦琬和郭后,临江去昙中请相里药师,过不了几日便会回来,你父君的瘫症想来能医治,不要担心纯禅,这几日宇文琅会先替你照看他。”

她摸额头他方才亲的地方,心里很高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不讨厌和江月白有接触,懒洋洋道:“那你处置完,回来跟我说说经过,顺道儿给我带晚膳过来,这几日我不回鸣岁宫了。”

江月白听罢转回身,眉眼飞扬,“好,会带水晶虾饺和酸菜鱼汤来。”

秦楚眼神明亮地看着他,嘴角含笑,“你知道我爱吃这个?”

他认真的点头,“你喜欢的,每一样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还知道,你最喜欢我这个模样。”

他和她之间,也不全是不好的过去,他记得那时候行军打仗,她傻乎乎的跑了几十个营帐来找他,就为了给他送亲手做的酸菜鱼汤,坐在旁边托腮看着他喝汤,开心的像个孩子。

那夜繁星满天,她拉着他坐在篝火旁边,问他说,“如果有一天,爱你的秦琬站在你面前,你会选我还是选她?”

他冷着脸,心里却高兴极了,她明明一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吃味还要装的很大度,当他看不出来那点小心思,他便笑了笑,回她说,“你知道答案。”

可她听了,笑的有些伤感,他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惹得她不高兴,随手送给她把防身用的匕首。

如果不是秦琬,他不会误会她,也不会因为张幼陵,同她生出嫌隙。

说到底,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怪他自己不信她。

秦楚侧身瞧他,“你去罢,替我唤又月过来。”

他颔首,转身离开了。

未几,又月过来伺候,替她掌上灯,蹲在一旁制香,提及方才江月白和宇文琅一同去了柬崇宫。

她闲着没事做,捡了五彩线来打络子,随口答应一声,瞧又月的脸肿起来一大片,有些心疼,“是谁打的你?疼吗?”

又月忙摇头,“奴婢不疼,是合德帝姬身边的宫女绿绿,主子您别替奴婢担心,两个耳光罢了,再说,合德帝姬被剜去了眼睛,奴婢也不委屈了。”

她把络子一放,左右袖口翻一遍,欣喜道:“还带身上的。”拿出个白瓷瓶,用指甲挑出块油脂膏,过来给又月涂抹在脸上,“这是消肿止疼的药,很是管用。你不屈的慌,我屈的慌,好好一张脸肿成这样,回头我替你出气。”

第26章 幕起

又月摸摸脸,蹲身谢过她,便起来把香炉里的香燃了,放在香案上,说,“主子,您说二公主会怎么样?”

她愣了下,把药瓶收起来,喃喃:“谁知道呢,这是她和江月白之间的恩怨,留给他们自己解决罢。”

又月说是,“奴婢觉得这都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主子您心地好,有上苍护着,二公主伤不了您。”

“一会儿用过晚膳,咱们去看看继后,同她说说话。”她说完,抬眼扫视一圈屋里,觉得缺些什么,到底是供宫里走水时候临时休憩的地方,一应摆设都十分粗简,便嘱咐又月,“把我常用的梳妆台和铜镜搬过来添置下,写字的书案也搬过来。鸣岁宫那边我不回去住了,着工部那边瞧瞧,在宫里再给我单独辟个住处,和纯禅挨着最好。”

又月含着丝笑,唱喏,跑腿去了。

她回身捋捋扔在床上打了一半的络子,伸个懒腰转而出门来,天气倒是突然就暖和起来,阳光明媚,下晌的日头洒在院子里,镀上一层金碧辉煌,她穿着棉袄,有些热的慌。

几个婢子聚在一处嘀咕着什么,听见声响往这边转头,见是她,忙蹲身揖礼各自回去规规矩矩垂首站好。

她抬头看看天,心情很不错,就坐在院子里看了会儿景色。

余晖将将快没的时候,又月才回来,一并带了膳食,到了她跟前先行礼,才起来吩咐传菜内宦把饭菜呈上桌。

简单吃了些,秦楚起身擦擦手,理理袖子,问又月“宇文琅把郭后安置在哪里了?”

又月说,“在北三所的阿祺宫。”

她哦道:“在那里,那咱们过去吧。”

阿祺宫是燕宫偏僻角落里的破房子,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又年久失修,房梁木头多半腐朽,被关在这样的地方,除了身体受折磨,心也备受摧/残。

秦楚带又月过来,入眼瞧见的,就是残垣断壁和残垣断壁中,用一把大锁锁住的破败不堪的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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