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桂花同载酒(12)

作者: 听风起云落 阅读记录

张幼陵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拎着鸡翅子把小花从窗户里扔出去,关了窗回来坐下,自己给自己倒杯水,摸摸手,“萧道隅来昙中了。”

秦楚捏捏耳朵,“他也是来参加试剑会的么?”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更麻烦的事是,江月白也来昙中了。”张幼陵眉头几乎锁在一起,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南歧神宫随便编的由头,江月白居然真的会跑去找血灵芝,还找到了相里迦这里。

秦楚捏耳朵的手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了,今次只看热闹,我与那承影无缘,罢了罢了。”

她只愿躲着江月白,这个人住在她心里头半辈子了,每次想起来都是痛,原以为跳了崖后,什么都放弃了,看开了,可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是会很难过,很伤情。

可见有些东西,真是至死都放不下。

江月白是她连死过一次,都没能放下的,她自叹气,有时候这人真是没出息,不过,如今这样各自安好,此生就此别过,余生看山看水看风景,也是桩美事。

张幼陵起身,去床头处抱过来个木匣子,从里面拿出把琴递给她,“摸摸看。”

她接过来,手指在弦上划过,琴音袅袅绕梁,高兴的不得了,“这是古琴绕梁,师父哪里得来的?”

张幼陵叩叩桌子,“老友相赠,说是拿来给你做个玩意儿,怕你在昙中太闲闷的慌。”

她托腮,“师父,你哪个老友会关心我闲闷?还送一把如此名贵的琴来,该不会是我那燕国国君的爹爹罢?”

张幼陵没搭这个话茬,岔了话头,“三日后试剑会,届时昙中人多眼杂,萧道隅和江月白都在,你避一避。”

她苦闷,作为死亡人口,白天出门怕吓到人,晚上出门怕吓到人,天天出门天天怕吓到人,有些烦道:“我总不能天天躲着呀,我又不是黑户,我不是您云游捡回来的小媳妇么?没脸见人呐,我想凑热闹的,不然您把面具借给我,我把脸一捂,我不说话,成吗?”

张幼陵看看桌上的面具,再看看她,认为此计可行。

相里贺布置的试剑会别开生面,祭花,试剑,试剑安排在祭花之后。

祭花是为六国各大名门闺秀比试琴棋书画和美貌设立的集会,相里迦手里握着她们的生辰八字和品行手札。

而试剑,则是比试六国各大名门世子公子的武艺和德行,同样也记录在册,由相里迦保管。

说白了,昙中试剑会,就是一场六国大型相亲会,方便皇室权贵们在此借由婚事达到强强联手的目的。

秦楚参加试剑会那年,是女扮男装,比到最后,和萧道隅在台上打的不分伯仲,萧道隅无意摸了她一把,识破她是女儿身愣了一瞬,才被她偷袭成功,夺了忘尘剑。

今年新人胜旧人,秦楚坐在下头边剥橘子,边同相里贺陈述自己的见解,“是不是你家老头儿拿昭和帝姬做前车之鉴了?搞这个八十斤重的承影来,不是孔武有力的人,真拿不动。”

相里贺没回话,她叹口气,继续陈述,“其实比蛮力实在也没什么意思,要靠脑子的。”

相里贺还是没接话。

秦楚正正面具,狐疑,“相里贺,你哑巴了?”

她拧下来块橘子瓣递给相里贺,“是不是台上很热闹?你快同我说说,谁赢了?”

对方轻咳两声,“姑娘,此时正好是燕国帝姬和赵国郡主在比画,尚未分出胜负。”

秦楚默了会儿,不确定道:“江弗?”

江月白嗯一声,“姑娘,是在下。”

“哦,咱们还真是有缘,说起来,燕国还有帝姬么?”她拍拍脑袋,并不知道她爹爹什么时候又给她添了个妹妹。

江月白说是,“燕国的合德帝姬秦琬。”

秦楚愣了下,“祭花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才能参加的么?她不是已经嫁了陈国君主江月白为后了么?”

江月白皱眉,表情极度痛苦,“没有,并没有立秦琬为后,江月白他只爱慕一个人,是他的先王后昭和帝姬。”

秦楚默了好一阵儿,继续扒手里的橘子皮,“大侄孙,你在天岁足不出户的?六国如此地大物博,你合该到处走走,六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陈国君主江月白,他明明爱惨了合德帝姬。”她闭闭眼,“你不知道三月前赵国世子宋文成挟持秦琬,逼迫陈国割地的事儿么?傻子。”

江月白给她突如其来的大侄孙叫的没反应过来,接过她递的橘子瓣,呐呐,“大侄孙是?”

“你我是本家,按辈分你爹爹秦安是要同我叫一声大姑的,你自然是我的大侄孙,有什么不妥吗?”秦楚嚼着橘子瓣,有些无趣,台上若比琴,她也是能饱饱耳福的,可惜比的是画,她想,真欺负人。

上一篇:何处归家 下一篇:热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