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鹤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这胖头鱼已经翻白肚了，该不会是要挂了吧？
小灰鱼本来正在摆出一个曼妙的姿态，沉浸在自己的优雅之中不可自拔，听段云鹤这么一说，顿时炸毛了，从水里跳出来，吐着泡泡嚷嚷着：“你才是胖头鱼，你全家都是胖头鱼！”
段云鹤吓了一跳，道：“你这鱼居然会说话！”
还以为是养着准备炖了吃的。
洛青莲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说：“你这么惊讶，搞得好像你没见过一样。”
这段云鹤的反应略显浮夸了，正儿八经的玄门术士，谁还没见过几个妖魔鬼怪呢？
段云鹤看着气成河豚的小灰鱼，观察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说：“实不相瞒，我还真没见过这种无名无姓的鱼，能修炼成精的。”
小灰鱼翻了个白眼，说：“我叫灰灰，什么无名无姓？”
这个家伙，真不会说话，太烦鱼了。
段云鹤问：“那你是什么品种？”
“我当然是——”小灰鱼说着，就卡壳了。
小灰鱼郁闷且灰熘熘地回道鱼缸里，把脑袋塞在海螺壳里面有点儿自闭。
找不到品种的小灰鱼，整只鱼都不好了。
这简直是他鱼生最大的污点。
洛青莲给小灰鱼扔了一把特制的鱼食，扫了段云鹤一眼，说：“你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该不会就是为了来调笑我的鱼吧？”
段云鹤这家伙，还真不禁夸，之前还建议他出书，现在就开始说话放肆了。
段云鹤一拍脑门儿，说：“差点儿忘了正事儿。听说，你们昨天在京城地界的山上，误闯入异界空间，见鬼了？”
洛青莲扫了他一眼，说：“张少云说的吧？”
段云鹤说：“不然呢，你都喷了那么多银鳞叶子，这群公子哥也记不住吧。”
说起来，那银鳞叶子可是好东西啊，玄门同盟每年都因为清除凡夫俗子不该有的记忆，而感到颇为头疼，就是因为银鳞叶子太少，只能紧巴巴地度日子，可用的不够多，效果就不够好。
看样子，洛青莲手里，应该有不少存货。
段云鹤已经惦记着洛青莲的裤兜了。
洛青莲点点头，顺手从桌上拿起桃木剑，递给段云鹤说：“张少云打架用的家伙。”
段云鹤惊讶：“怎么在你这儿？”
他可是记得，这桃木剑是龙虎山少主祖传的宝贝，从来都是剑不离身，身不离剑啊！
洛青莲有些无奈，道：“昨天晚上离开结界的时候，张少云那小脸儿都吓白了，哪儿还记得我借他的剑一用？”
这倒霉孩子，被厉鬼贴脸险些咬了一口，就吓得神志不清了，估计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百鬼夜行的阵仗。
看来，现在玄门希望的小火苗儿，一个两个都长势微弱，眼瞅着就快熄灭了啊。
段云鹤也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收起剑来，说：“这孩子，没经历过啥世面。”
难怪张少云和他打电话时候，声音听起来蔫不拉叽的，保不准就是因为把桃木剑弄丢了，被家里人骂了。
洛青莲摇摇头，说：“本事虽然一般，脾气倒也不小。”
一见到小桃花，反正就是喊打喊杀的，一点儿都不含煳。
洛青莲觉得玄门同盟的规矩不合适，便义正辞严地建议道：“老段啊，咱们玄门术士，一向都是求同存异，大道共存，无为而治的，总不能见到个妖怪，就想把人家给灭了吧？”
这可是玄门糟粕，必须要改了的。
段云鹤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摇摇头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同盟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术士，拥护这种规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对很多术士来说，都是根深蒂固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洛青莲皱了皱眉头，说：“你们玄门同盟了里面，有那么多文盲的吗？”
现在的玄门，只教道法，不教文化课，到底还是不行啊。
段云鹤一愣，道：“洛道友，此话怎讲啊？”
洛青莲叹了口气，拍了拍段云鹤的肩膀，说：“建议他们去看看《白蛇传》这种经典戏曲小说，里面有个叫法海的，就是见妖杀妖，不分善恶，被万人唾骂。”
段云鹤：“……”
这种故事桥段，每个玄门术士都是耳熟能详的。
段云鹤咳嗽一声，说：“他们其实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还要当法海在世？”洛青莲一副搞不懂的表情，想了想，说：“那就是脑壳问题了，你要让他们像我学习，做个心胸宽广、包罗万象、品性高洁得道高人。”
段云鹤：“……”
还是文盲听起来更好一些。
段云鹤生怕再聊下去，洛青莲就该指着玄门立规矩的老祖宗们骂娘了，赶紧转移话题，说：“莲心山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那处我也去过，但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