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指未勾(284)

少泽的身份在这半年相处中，姬霄不是不知道，只是与其主动提及，不如等待对方亲口给出答案。

姬霄紧紧地抱住少泽，就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颤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是我的妻，我自是爱你信你的！由你亲口告诉我，我很欣慰。以后我们彼此再无秘密，好吗？”

“好！”

姬霄抬起少泽的脸，轻轻吻在她晶莹的泪水上，咸咸的，像海风一般。深深地吻上她的唇，夹杂着微咸的甜蜜，又泛着丝丝难言的苦涩，如饮一樽清酒，让人微熏。前路漫漫，你我携手，此生足矣！

翌日一早，姬霄就来到百草坊找到莫医师，简明说了下情况，姬霄问：“您知道封菖的身份吗？”

“唉，十一年前，老夫行至巫族，在一处乱坟岗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封菖，当时他中了毒，昏迷不醒，老夫见他年幼可怜就出手救了他！后来他好了就一直郁郁寡欢，时不时嚷着要报仇，好像是除了他妹妹被人带走了，其余的家人皆被毒死。他那年才八岁，能做什么？难道要他一辈子生活在仇恨里吗？于是老夫就诓他喝了忘川水，让他忘了过去之事，不带一丝羁绊，能洒脱地活着。”莫医师缓缓道出过往辛酸。

姬霄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喝了忘川水的人能不能又恢复记忆？”

“不可能。。。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应该是还记得过往，除非他根本没有喝忘川水！”莫医师唉了口气，又说：“小小年纪，能瞒过老夫，能伪装这么多年。。。他心中是有多少恨？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呀！老夫就应该守着他把忘川水喝下的。”莫医师哽咽着说。

姬霄心里一痛，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那个清风朗月的背后是怎样的艰涩痛苦着？那个温柔和煦的面具下是怎样的血迹斑斑？过往的一切都是假像？下次见面我会不会杀了你？

“我父亲的毒。。。”姬霄沉声问。

“族长身中三种剧毒，有两种是巫族特有的，一种名莨菪迷仙，莨菪又称天仙子，是生长在巫族南部的一种植物，此花剧毒，能让人致幻，中毒轻者晕迷不醒，重者狂暴致死。另一种名五毒噬心丸，是由冰蟾、蜘蛛、蜈蚣、蝎子、毒蛇五种毒物炼成，一旦服下，毒性侵入血液，腐蚀心脏！要单独解这两种毒老夫还是有把握，但另一种毒十分奇怪，老夫至今仍未参透。。。因此不敢冒然解毒，只能用金钗石斛和玄霜仙草炼制的延命丹来给族长续命！再给老夫三个月时间，老夫明日得启程去一趟巫族找到第三种剧毒！”莫医师道。

“那拜托您老了！到时我送您老下山！”姬霄俯身给莫医师鞠了一躬。

来到揽云殿，看见姬晏一人在案前出神，看他眼下发青，定是一宿没睡。

“大哥。。。”姬晏回了回神，扯出一个浅笑：“你来了！”

“大哥，现山下有多少叛军？”

“五万。”

“五千对五万。。。可有突围的把握？”

姬晏摇摇头，沉声说：“五千对五万，如同以卵击石。这五万叛军围困悦风山已一月之久，幸好现正冬季，天干物燥，周围全是延绵不绝的山脉，他们才不敢放火烧山，否则我等可能一个月都坚守不住。”

“那流光箭呢？”姬霄问。

“自几百年前梵天镜被巫族人夺走后，神族就吸取了教训，把流光箭封印在碧水灵渊里，碧水灵渊乃一处幻虚之境，世人皆不知在何处。唯一能解封印的是一块上古玄玉，此玄玉被分成五份，分别给五部长老保管，除非集齐五块玄玉，否则连流光箭封印之地都无法找到。”姬晏叹气。

“我去集齐五块玄玉！现五块玄玉分别在哪几位长老手里？”

姬晏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同黑夜里看到希望。“司空大长老崇善有一块，现已交由我保管。一块在择泽部的在斗弗长老那，此人凶勇善战，三十年前曾是神族第一勇士！一块在萸桑部的在重奇长老那，萸桑部与择泽部一衣带水，关系非常密切，重奇也是以斗弗马首是瞻！重奇此人生性狡诈，不得不防。一块在姜由部的在太参长老那，姜由部十分神秘，它虽属神族，但地处偏远，几百年来独行独往，甚少与其它几部接触。除大长老姜也来神宫任职见过一面外，并未见过其他长老。蒙纳部的。。。唉，当初蒙纳部的玄玉在单桀手中，现在单桀身死，单天仍未找到尸骨。。。玄玉很可能是在单天身上。”

姬霄心里空了一个大洞，如找不到最后一块玄玉，神族危在旦夕！怪只怪当初自己太过鲁莽，让单天坠崖至今难觅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