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男女(78)

自从那个吻后，他们俩就没有再进一步。

一开始，苗江会躲开他，似乎因为并不确定二人关系，导致她不知道怎样与他相处才好。但估计是在大量心理建设后，她开始恢复跟他的接触。尽管只是像同事，或是朋友，但汪少风知道，对苗江来说，这已经是一大步了。

那天下午，他看见苗江跟杨师师在休息室里，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那以后，苗江开始变得积极起来。

在汪少风他们的眼里，她变得更像个正常人了。偶尔有宠主抱着病患过来，一眼见到她，脱口而出，“你不就是新闻里那个女兽医吗？”

其他人生怕从宠主嘴里，又吐出弃婴两个字。生怕苗江又开始自闭，对着墙壁独自枯坐。余果胆战心惊地走进去，却见苗江只是无奈地点头，说声“我是”，然后开始问诊。

无论宠主说什么，她都只会摇摇头，最后说一句：“你到底是来看病，还是来八卦的？”然后指着检查台上的小家伙，说出一二三个问题，把对方弄得哑口无言，顿时没了八卦的心思。

大家都看到了苗江的变化。余因说：“看来杨师师功不可没啊。”

杨师师听到这话，却轻描淡写地开着玩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成长嘛。肯定是因为男人。”说着，看向汪少风。

此刻，汪少风从降下的车窗上方，抬起头看苗江。他微笑着说：“好，我陪你走。”

于是，一人一车，相隔一点点距离，就这样慢慢走着。偶尔，其中一人说一句话，另一个人应着。

苗江还是寡言。但已经跟过去有点不一样。她不再觉得两个人没有一直说话，而感到医中安静的尴尬。她觉得这样就很好。偶尔问一句，以前秦谷克是个什么样的人，汪少风笑说他是个每天带零食上学的小胖子，而汪少风问起当初她跟阿静初见的情景，苗江说起那个大声投诉的男食客，汪少风想起那天她去相亲，不禁笑起来。

两人这么慢慢地走。秋天的华南，开始起风，但一路走下来，苗江背上还是微微发汗。

苗江住的城中村渐近，但两人远远地便已经听到消防警笛的声音，响彻夜空。远处有黑烟，在楼宇之间，扭着腰，往上冲冲冲。

“起火了？”苗江抬起手臂，擦了擦前额的汗。这次，不是因为闷热。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在驻足观看，嘴里嚷嚷着什么，声音连成了嗡嗡嗡一片，反倒听不真切。看在苗江眼里，只是一片黑压压的人潮。有人抱着小孩，或是抱着宠物，从人群中跑出来，脸上惊魂未定。

依稀可以听见有人再指挥人群疏散。再走近一点，看到背上有“广东消防”四个字。

城中村路窄，消防车进得缓慢。人们哭叫声一片，夹杂着小孩的哭喊。

汪少风低头划动手机，又抬头：“网上有消息了。起火的单位就在你隔壁楼，估计你今晚肯定回不去。”他突然想起苗苗，“苗苗它——”

“它在诺亚。”

汪少风松了口气。

苗江仍站在那儿，看着夜风把黑烟刮到西面去。

汪少风又重复了一遍：“你今晚回不去了。”

苗江好一会，回过头，“那我回诺亚去睡一晚上。”

汪少风摇头：“那里什么都没有，不方便。”他看进她眼睛，她眼睛里映出今夜极美的月色。他推开车门，向她侧过身子：“到我家吧。”

第049章 在汪少风家

汪少风家里没别的人。他说，这里原来是他哥买下的，他哥常年在国外，这里又离诺亚近，所以他现在基本不怎么住自己那儿，都住在这里。

苗江进屋一看，桌上放着几份英文版的动物医疗文献，衣架上挂着汪少风的外套，鞋柜里都是他的鞋子，玻璃柜里放着他的大学毕业照，身边是他的父母。这屋内，果然没有他哥的痕迹，全是汪少风的东西。

她细看那张大学毕业照，突然觉得汪少风爸爸有点似曾相识。但她想了好久，怎样都想不起来。

她一样一样望过去，耳边听到汪少风在身后关门的声音。他走进来，把袋子往桌面上一放，里面是刚才在便利店买的毛巾和牙刷。

他说：“我妈有时候会过来，我找找她留在这儿的睡衣。”

苗江嗯了一声。仍是背对着汪少风，看他放在柜子上的照片。

汪少风走到房间里，过了一会，又走出来。他说：“衣服我放在床上了。你睡我哥的房间。”

“谢谢。”

“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

汪少风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上前递给她。“今晚吃的东西太油腻。”他见她在看其中一张双人照，便指着照片上另外一个人说：“这是我哥。”